第九十九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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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谰伸手揽了下公孙不冥,“有了不冥,我们好出来多了。”

“哈哈哈。好了,我真该走了。”方玄剑不惘然是假的。连公孙不冥都来了,祁祜不来。

璟谰与公孙不冥对视一笑,对方玄剑道:“玄剑,你也别怪太子殿下。这个————”璟谰示意公孙不冥拿出东西。

公孙不冥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枚护身符。“这可是殿下从得知你出征那日,就在菩提寺求佛求来的。得道高僧开过光呢。”

方玄剑愣愣接过。

众人含笑。

公孙不冥道:“殿下会日日求佛诵经。直到你平安归来那日。”

“多谢他......”方玄剑哽咽。

璟谰从衣袖中掏出信纸,“这可是太子殿下亲自写的。”他清清嗓子念道:“冬风不灭刀枪焰,赤马红缨玄铁剑。狻猊獬豸撼擎天,尘泥不念入凡间。赤日雪雨为锋芒,苍穹北斗杀破狼。待到平安见朝阳,必有本宫在身旁。”

他念完,不但令胡言乱语社动容,众将士也被滂湃鼓动,皆高喊:“太子殿下千千岁————定不负殿下之期————”

再看方玄剑,早已是热泪盈眶。

他悉心收好诗,放入护身符包中。“待我归来,亲自见他。”

“都等你。”璟谰微微一笑,替他扣好披风扣。

方玄剑上马,不再回首。

此时风起云走,万长光满大地。

胡言乱语社看方玄剑直到离去。

祁元瘪瘪嘴,“哥哥真这般狠心啊。玄剑哥哥可是上战场了......”

公孙不冥摸摸他的头,指了指城墙上。

祁祜躲在城墙上,长长舒了口气。

“我说止安呐,你也太大气性了吧。玄剑真是两眼噙泪走的。”宗南初与祁祜并肩,几人许久未如此走在长街上了。祁祜道:“还不如不见。他心里也无牵挂。”左丘琅烨凑上来:“对,止安说得对,虽玄剑没见止安,但这心中可算是无牵挂了。能放手杀敌了。”祁苍轻咳一声,扯着祁元往前走。

祁盏巴巴望着璟谰,璟谰一眼也不曾看向她。惹得她惘焉。

公孙不冥上去扯了扯祁祜的衣袖,轻了轻嗓子。

祁祜倒是不以为意:“他们自己的事,咱们谁也不要说。”

璟谰不是不想看祁盏,而是他怕只是一眼,他就这么些时日的坚持,镇定与自我说服一下就崩塌了。

看璟谰不搭理她,祁盏心灰意冷极了。

祁祜指了指街边冰糖葫芦,“若瓷,要不要吃?”

祁盏回神,越过璟谰走到祁祜身边。“不要。”

“怎么?山楂都不吃了。那我要两串。”祁祜说罢,公孙不冥掏钱。

祁元过去挽着祁盏手臂,“姐姐呐,今日来景平王府吧。我种下的海棠,都要长大了。”

“多谢你了虚牙。但今日我想进宫去。”祁盏有意无意去瞧璟谰。璟谰极力回避着她。

宗南初拍手,“呀————那边是什么这般热闹————”祁苍附和,“对啊对啊,那边是什么啊————哇,美人呢————”

几人一拥而去,只剩祁盏与璟谰。

祁盏的帷帽一直是掀开的,她望着璟谰,久久不语。

璟谰转身也要去,祁盏突然上前开口:“这就是你要的么?”

“什么。”璟谰不耐,转身垂着眼。

他从不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的。

“是不是你觉得,我该像之前那样,一直哄着你,一直求着你,一直巴巴在你身边跟狗一样?七妹妹,都长大了,上次话也说绝了。你我这样纠缠也不好看。”璟谰狠心冷情,把话说绝。

祁盏微微歪头,难以置信看着他。“合着你上次,来朝歌楼见我,是抱着最后一面来的?”

“嗯。”

“嗯?”

祁盏猛地推了他一下。

璟谰微微歪了歪身子。

长街此时的人,都在看富甲小姐抛绣球。

璟谰道:“我也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为你跳河了,你说了不要我,就有些骨气,千万别再搭理我了。”

“那你呢?”祁盏走近他,他并不直视自己。“你的感情都是假的?说放下就放下了?”她快要哭出来了。

璟谰摇头,“我不配谈这些。今后也得学着不喜欢你。”

“你……你是不是喜欢了别人?”祁盏颤抖着问。她的璟谰,怎么变得这般狠心了……

“今后会吧。我本就是个放浪的人,今后也不关你事了。”他说完,祁盏又猛推了他一下。

璟谰知道,她是伤透了心。

祁祜拍拍公孙不冥,“若儿不对劲……”

公孙不冥刚“啊”一声,上面小姐抛下来的绣球就砸了过来。

一行人当然不会伸手去接。

「啪」

绣球就这么摔在了胡言乱语社面前。四周顿时静了下来。

祁祜咬了一口糖葫芦。宗、左、苍互相看看,都不敢笑出声。

“走吧。”祁元风轻云淡直接走了。

“姐姐,他们谁也不接绣球,那小姐真的再无脸面见人啦……他们可真是过分……”祁元刚想跟祁盏说说话,祁盏却把帷帽放下。

“姐姐……”

“无事。”祁盏挽住祁元手臂,“一会儿你回府么?”

“不啊,我陪你进宫去呗。”祁元去看璟谰,他一脸惘然若失。

祁苍去问璟谰,“你们没和好啊?”

“今后都不会和好了。”璟谰苦笑。

“啊……”祁苍不知说什么好。刚跟着走两步,惊觉衣袖从后被人拉了一拉。

转头,竟是蝶月。

“蝶月姑娘,有何事?”祁苍问。蝶月福了福身子,“怀王殿下,恕奴婢无礼,有事要求怀王殿下……”

“哎~你说便是。”祁苍倒是平易近人。蝶月颔首,“公主殿下要奴婢把这个方子……”她把祁盏给她的药方递给了祁苍,“把这个药给将军府的钱姨娘服下。每日都要服用,奴婢想从怀王殿下这路求一个方子,能让人有些小症状。别太严重,但发作厉害就行。”

祁苍把药方子还给蝶月,“哇,这个方子不是我开的药么?你们府上的小娘就是吃了这个药才得了将军府的第一个孩子对吧?”

蝶月点头,“是。”

“不是,她让你们府的钱姨娘服用是要?”

蝶月凑近祁苍:“是将军府上的张姨娘先有了身孕。但这张姨娘,为人太过心计了……”

“哦~~我是懂了。你们女人,斗起来还真是凶。要这是若瓷的意思,那我平日里还真是小觑她了。她也很是厉害嘛。”祁苍调笑。“行,我就给你出个主意,你切记千万不要被发现了。不然不好解释。”

“是。就算被发现了,奴婢也不会牵扯上殿下的。”

“哎,这倒是无碍。”祁苍示意她跟自己走,蝶月上去向祁盏道:“殿下,我得去一趟千藩王府。”

祁盏心思败落,只是点了点头。“早些回来。”

祁祜勾头看了眼璟谰,他垂着头,一言不发。

将军府中,一棠正使唤着人扫落叶。

“这天一日比一日冷了。”张浅墨被人扶着,一步一步小心散着步。“一棠————”

“浅墨。”一棠冲她点头。“这天气这般,你何不在房中歇息。”

张浅墨道:“我躺了一日,便腰酸背痛。唉,想来是有了身孕,便想着多走动走动。”

一棠问:“那你缺什么?尽管提。”

“什么都不缺。公主殿下安排得极为周到。”她一提祁盏,一棠左手不自觉一握。是他那晚拉过祁盏的那只手。

“公主殿下的确是为人大气周到。”一棠不自觉一笑。“但愿这一胎是个小女儿,也圆了阿胥的遗憾。遥遥那事儿,在他心里也是个痛。”

“无论是哥儿还是姐儿,那都是我跟阿胥的孩子,他定是会喜欢的。遥遥的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公主殿下也嫁进来了,如今相安无事。想来阿胥也释怀了吧。”张浅墨叹气。

“哟,我打从老远就看到姐姐了——————”苏宸兮打远处走来。张浅墨暗自提气。

“再次恭喜姐姐了。这下将军府有两个孩子了。”苏宸兮嘴上说着恭喜,眼中却含着不屑。

张浅墨道:“我生下的这个孩子,也是妹妹的孩子呀。”

“啊,也是......对了,姐姐今日去婆母那儿了么。”苏宸兮问。

张浅墨答:“婆母的疯病越发严重,阿胥也免了去请安了。但此事她应该知道。”她抚上小腹。

苏宸兮落寞道:“想当年咱们是一同去寺里求的送子观音,结果姐姐却先有了孕。”

张浅墨紧张摁着小腹,只是笑。

“姐妹们都在呢。”钱挽禾翩翩而来。“今日天寒,浅墨姐姐还是早早回去歇息吧。”

“是,是......”张浅墨颔首。

一棠见女人多了,连忙闪到了一边。

苏宸兮道:“这不干你的事吧。”

“宸兮姐姐怎么还记恨着我呢?如今都成了一家人,别这般见面就刻薄嘛。”钱挽禾怎么都不气。

苏宸兮嗤之以鼻:“你别以为将军这几晚都在你那儿过的,你就神气了。这个家里当家的是公主殿下,你只是个公主殿下赎来的,说话做事,还是要看看人脸色吧。”她白眼一翻,准备越过钱挽禾,谁知钱挽禾竟轻蔑一笑道:“姐姐这话极对。将军是喜欢我多些。不单是将军喜欢,连公主殿下都同我交心。不信的话,姐姐尽可以接着对我冷眉冷眼,看将军和殿下到底站谁这边。”

“你说什么?”苏宸兮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拉拢了祁盏。

张浅墨不动声色地瞪了下眼。

钱挽禾瞟了一眼苏宸兮,“姐姐下次再不客气之前,还是好好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吧。”

说罢,她昂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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