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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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祯樾面色又复往日威严淡漠:“那就请上来在大殿候着,朕即刻出去。”

“是。”祁盏行礼。

宗南初带路归横和迟贯通进寿安宫。

两人经搜身后,略局促不安。

“没什么的,只要你们不乱说话,跟着我说,把事实说出来,便不会有什么事。”一旁公孙不冥安抚。

路归横打量他:“公孙少爷,多年不见你怎么沦落至此了?”

“不算什么沦落。我这么多年在宫里很开心。”公孙不冥说的的确实话。

几人进大殿,跪下行礼。

祁祯樾正坐珠帘后。

祁盏回首与宗南初相视。

“禀父王,当年哥哥的张才人对外宣称是难产而亡,事实却不尽然。”祁盏为免被揪着欺君之罪,只能扯道:“当年是哥哥在城外找到了张才人和......和他孩子的尸体。”

“为何是在城外?”祁祯樾问。他惊诧竟是如此。

“回父王,当年哥哥被太后娘娘扣在永禄宫,回来后听人说张才人挺着肚子出宫了。他连忙去追,不承想在郊外遇上张才人尸首,和他们刚出世的孩儿。哥哥生怕此事牵扯过多有损皇家颜面,便对外生成张才人难产而亡。事后也请宗侯查案,却事事受阻,生生耽搁了六七年。”祁盏道。

公孙不冥接着道:“这两人便是当年的证人。”

迟贯通叩头:“回皇上,小的不敢说谎,当年路遇两个大汉追杀一带孩子的妇人,小的路见不平,却被打伤,眼看他们杀了妇人,摔死孩子,取了二人舌,却因伤势过重动弹不得......”

路归横也道:“小的也看到前方打斗,近看人走了,只剩迟大侠了。小的与迟大侠是旧人,便出手相救了一下。也看到地上有倒地的妇人和孩子......”

祁祯樾拍案:“竟有此事?!”

祁盏叩头:“父王请谅哥哥欺君之罪。哥哥也是毫无办法了。而当年谋害皇子之人,就是在死牢的张河。”

“什么?!”

迟贯通道:“当年是有两人谋害张才人。其中一人就唤‘张河’,小的不会听错,手段歹毒至极。”

祁祯樾问:“你可能对峙?”

“自然是敢的。”

“来人————带张河——————”

这话不禁令宗南初心一提。祁盏说了谎,是故意送出娴柠和孩子却被半路暗算,他们定看到了璟谰送人,张河一来,岂不是会把他们都暴露。

“若瓷......”用气声唤她一声。祁盏无动于衷,胸有成竹。

半盏茶功夫,张河被押上寿安宫。

他见迟贯通也是一副疑惑,后错愕惊诧。

这皆被祁祯樾看在眼中。

“回皇上,小的不会看错,就是他,当年小的险些死在他刀下,自然不会认错——————”迟贯通笃定。“小的敢以性命担保。对了,当年我被他所伤,如今身上还有上些伤痕。他身上也是有的——————”

张河张口,口中却只能发出“呜呜咽咽”声。

“他脚踝处,有一道伤痕。是小的当年拼死砍的。”迟贯通道。

禾公公连忙先去查看。“呦呵————回皇上,还真是有刀伤——————”

祁祯樾怒不可遏:“张河,你可认罪?”

张河口中说不出一字,他急得目眦尽裂。

祁盏道:“回父王,他自然是不会认罪的。如今正装聋作哑,想等到风大将军回来替他求情呢。”

陷害储君,在无证据的情况下,风离胥领群臣求饶兴许还能钻律例空子,免过一死;谋害皇嗣可是白纸黑字上写的要车裂的。

祁祯樾喝道:“你真好大的胆子啊,你可知自从你们杀了止安的孩子,他就再也没有过孩子了——————”

禾公公在旁看似惋惜道:“唉,这是皇后娘娘的孙儿......”

“张河谋害皇嗣,明日菜市口行刑,不得求饶——————”祁祯樾怒道。

众人跪下叩头:“皇上息怒——————”

祁祯樾一怒便晕,禾公公扶住:“皇上请进寝殿歇息——————”

众人高呼:“恭送皇上——————”

祁盏偏头冲张河甜笑。

张河怒目,恨不得将她撕成齑粉。

宗南初松口气。“若儿,你是怎么......怎么知道张河......”

“上思哥哥在此之前去了趟死牢。”祁盏附在他耳畔。“他如今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毒哑他很容易。”

宗南初跟着一笑,“我迫不及待要看他被行刑了。”

祁盏道:“你们去吧,接下来,我得去看看该谁了。”

公孙不冥扶她起来。“张河被拖下去了。”

“不冥哥哥请好好谢谢两位江湖义士,若无他们作证,我还难让张河罪有应得。”祁盏眼圈红了,“我的娴柠姐姐,还有侄儿......”

“别难受了。他明日就车裂了。”公孙不冥安抚。

祁盏往外走。“这可得给母后烧一炷香......闵娘娘?”

洛酒儿已在外候着。

“闵娘娘——————”祁盏行礼。

洛酒儿道:“孩子,你可是疯了?凡事做得这般高调。”

“都是他们该的。”祁盏牵强苦笑。“闵娘娘可知,他们无人反驳,皆默认了罪。但也无人忏悔......太令我生气了。我从小到大从未如此生气,凡是惹我的,我此次都不会心软。”

见祁盏心意决绝,洛酒儿只能道:“行,你就去做吧,我在宫里帮你盯着鸳妃。”

“多谢闵娘娘。”祁盏道。

行礼后,她问宗南初:“今日宋未春有来上朝么?”

“来了。”宗南初道。

“......很好。”祁盏嘴角一扬。

一夜间,祁盏一把控住局面。

宫中不免多了几分议论。

入夜之后,东宫点灯。

祁盏吃了杯酒。“今日过年,后日大年初三。哥哥,我会留不冥哥哥在此保护你,你可千万保佑我。”

伸手覆上祁祜额头,“哥哥......你定要醒来。别抛下我。我一直都懂,来来往往,不可有人一直陪着你。如今连璟谰都离开我了。你可不能离开我......”

次日初二。

张河被车裂,众人围观,不少人叫好。可惜张河一字也不能咒骂出来,死得憋屈凄惨。

人头攒动,郑莘吓得浑身沥汗。“李大人......他抓了李厚衣袖。如今如何是好?”

“你别扯我,我也害怕......”李厚拭汗。“公主疯了皇上怎么都不管?”

“他自然是信公主啊。这么多年,她和太子惹出的事,换个皇子早死几遍了......”郑莘实在怕。李厚道:“这样,要不咱们去叫大将军回来吧?这几日定还未到耀国......先让他回来......”

“但将军不要打仗——————”

“打什么打,全部兵马都在,就大将军回来,难道仗就赢不了了?”李厚道:“你且亲自去一趟吧,只要能把大将军请来,等局面稳住,次日程王扶正,你们家也翻身了。”

细想,自从郡主之事后,他们一家人前受耻笑非议,朝前被冷落,他也存口气想着翻身。

李厚冲他点头。

郑莘道:“那何时走动?”

“我且去与尚书大人商议一下。”李厚道。

不远处,周允膳别过脸,佯装自然。

入夜,公孙不冥给祁祜换了衣裳后,祁盏进了寝殿。

“怎么把旁人都屏退了?”祁盏问。

公孙不冥道:“大家都累了一整日了。”他伸手拨开祁祜额前碎发。

“不冥哥哥,”祁盏在他面前坐下,枕于他膝,“你若是累了,就走吧。我说的不是回去歇息,是还你一片天大地大。今日你也听到了吧,我的侄儿都被暗算死了,这么多年,委屈到今日才得以昭雪......我怕他们伤害你。”

“若瓷......”

“这半年,我看你气色大不如前。我真的不想让你再留在皇宫受苦了......你若是累了,就走吧。”祁盏柔声道。公孙不冥抚上她发端,“别这般说,我不会走的。我啊,生在深恶风云诡谲地方,在帮派长大,旁人都教导我谁也不要信......后漂泊半生,我真的是看多了世态炎凉,身边的叔叔伯伯一个个离去,自己在江湖飘荡久了,也就心冷了。直到遇上你,遇上止安......原来,我也配有家人朋友......”

“不冥哥哥......”

公孙不冥抱住她,“我忘不了,我在囚车里,看着你不顾一切朝我跑来。别说什么为我好了,我知我在做什么。”他忍下咳嗽。

祁盏捧起他的脸,公孙不冥道:“别哭啊。你的眼泪已经为璟谰流的够多了,不必为我这种人流。”

“我......”

“殿下——————”蝶月进来通报。“鸳妃娘娘殿外等殿下。”

祁盏神情猛一寒。“哦,本宫知道了。”

“若瓷——————”

“放心,我有分寸。”祁盏道。

她只身进了大殿。“鸳妃娘娘安。”

“曜灵啊,”鸳妃一见祁盏便红了眼哽咽,“孩子——————”伸手欲握祁盏的手,被她躲开。

鸳妃垂了下眼,“今日本宫厚着脸皮来,就是来求求你的......曜灵啊,你接下来要做什么?还要把事情闹大么?”她是真小瞧祁盏了,没想到祁盏并不着急逼张河供出风离胥,而是直接要了张河的命。

祁盏伸手请她落座:“娘娘说什么呢?儿臣听不懂呀。”

“你到底还要对谁下手啊?本宫发誓,程王只跟着他们吃酒玩乐了几次,并未参与他们这些龌龊行径......”鸳妃道。

祁盏托腮。“哦~~”

“真的——————”鸳妃欲涕。“曜灵,你就高抬贵手,放过靖蕴吧。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都不关他的事......这样吧,曜灵,只要你肯放过靖蕴,本宫能帮你殿前指认风离胥。本宫也不装糊涂了!!毕竟本宫从太后时候就跟他是同盟了......只要你别让皇上杀靖蕴......”

祁盏双眸闪光:“真的?真的能供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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