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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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连点头,鸳妃急切道:“真的真的,只要你肯放过靖蕴......本宫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祁盏郑重点头:“是了是了......”

“曜灵,你要知道,本宫只有这个孩子陪在身边......这么多年真的不能失去他......”

“是了是了......但我在此坑里跌倒一次便够了,不能跌倒复次。”祁盏猛变脸。

鸳妃吓愣住。

“唉。娘娘就这么一个儿子,儿臣也就这么一个哥哥。凭什么,为了娘娘这一个儿子,我就得让哥哥受气呢?”祁盏摊手。“崇才人您知道么?这么多年在东宫勾结风离胥,让我们吃了不少亏。我有时都想,这个崇叶......是不是你跟太后安排的?”

“曜灵——————”

“嘘!”祁盏瞪直眼,轻声道:“但不妨事。不是不愿说么。那就做柴火进锅炉吧......”

鸳妃冷汗直流。

“娘娘,你们拿我们这帮弟弟妹妹,让哥哥受了这么多委屈,您说,儿臣该不该就这么算了?”祁盏问。

鸳妃垂泪:“本宫真的是被逼的,你母后在世的时候,我——————”

“你个当年给母后捏肩捶腿的也有脸提及她?”祁盏一句令鸳妃语塞。“娘娘,要不是看在靖蕴哥哥同我是手足,我早就撕了你们的皮面让你们现出狐狸真身了。但如今不了——————我发觉,把你们一个个弄得惶惶不安,倒是令我十分开心,我还未这般爽快过呢。风离胥......呵呵,你们真以为我是怕他?是他走了我才敢出手?”

看她疯魔样子,鸳妃吓得手脚冰凉。“本宫走了——————”

“我还没说完你坐下!!”祁盏厉声一喝,鸳妃吓得立刻端坐。

“风离胥,我要慢慢给他留个大大的出其不意。他会喜欢的。”祁盏瘆笑。

鸳妃太怕了。不曾想过,邵韵宅的女儿竟比她还不管不顾。

“别想着出去跟任何人商议。不然下一个,我真冲着靖蕴哥哥去。反正我最记挂的人快不成了,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茕茕孑立,什么都不怕。”祁盏嘲弄看鸳妃落荒而逃。

她扯扯嘴角。“如今,我谁也不信。”

转眼祭祖。

今年太子不在,倒是令人心空荡不适。

祁盏身着橘底水波纹裙,外披猩红兔毛边斗篷,戴牡丹发冠,盛气凌人。

祁苍扶着她跪下叩头上香。“若风离胥在,或许会被吓得自挖双目。”

“那最好了。他就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祁盏哂笑道。

祁苍不禁叹:“眼看着冷清得只剩下咱们了。还有这些小娃娃......”

“都被父王杀光了。”

“嘘——————”祁苍捂住祁盏的嘴。“算我求你,少说几句吧。”

祁盏冷眼瞥见宋未春随祁微也来了。

“......”

不远处宋未春扶祁微下台阶。“吉兆儿,今日我总有不祥之感。我见曜灵就怕......”

“怕甚。”祁微骂道:“就你这点骨气,若不是寻了我,你这辈子也休想在朝做出一番事业。”

“是是是,我是样样都不如风离胥大将军。但我对你可是言听计从,可是真的啊......总没虐待什么的吧......”宋未春道。

祁微哂一声。“哟,你还想打我?”

“哪里敢呀。”宋未春跟着笑。祁微嗤鼻:“你看看如今曜灵的样子,还觉得她柔弱么?”

宋未春“啧”一声。“可是让我大吃一惊。不过平日里看不来呀,兴许是被太子殿下的事逼疯了。”

“她从小就是这样。披着兔子皮毛,隐起来獠牙。”祁微道。

祁盏一直看宋未春,她一个眼神瞥给蝶月,蝶月心领神会。

待众人进普陀寺时,蝶月趁祁微不在凑到了宋未春身前。

天冷路滑,祁盏上去扶着祁祯樾。

“父王。”

“嗯。”

祁祯樾看她,不禁道:“你的模样,真像你的母后。”

“不像啊。”祁盏道。“儿臣哪里能够得上母后半分倾国倾城。”她划过脸上伤疤。“特别是有了这个疤之后,也不知何时能好......母后当年的疤是何时好的?”

“别说了。”祁祯樾道。

祁盏挽着祁祯樾:“父王,儿臣还是要谢过父王的。那日在东宫闹翻了天父王都未曾处罚儿臣半分。”

“朕是看你母后的情面,万一止安不好了。还有你。”祁祯樾道。

微微颦眉。祁盏讪笑:“不呢,等哥哥好了,父王该罚该杀,儿臣绝不眨眼。”

“你小身板受不了。”祁祯樾淡淡道。

父女相谈,祁盏忽抬手对上宋未春的眸光。

“父王,儿臣先告退了。”

“??怎么?”还未问出何事,祁盏便离去了。

祁祯樾看她朝宋未春走去,两人相视前后走到菩萨庙后。

“......禾子。”祁祯樾唤。

菩萨庙后无人,祁盏与宋未春面对。她眼眸飘忽一下,后气定。“宋侯爷。”

“公主殿下命人唤臣来何事?”宋未春行礼道。他不知为何,见祁盏竟有些怵。

“宋侯爷忘了本宫对侯爷说的话了么?要你离开京城。”祁盏昂起下巴。宋未春道:“臣......臣知道,但臣无法做到,你那姐姐,还有你的孩儿们,都在京城生长,让臣走,臣能去哪儿啊......”祁盏冷笑一声:“侯爷别忘了,当年您可是先骗了幼宜姐姐的。”

“公主殿下!此话可不能乱说啊——————”宋未春着急道。“就算当年您亲眼看见臣跟幼宜相见,那也只是互相欣赏,仅此而已,上次您说话如此难听,这要让皇上听去了......”

祁盏道:“好,不谈此事。那就说说为何本宫定要你离开京城。你当年依附章王哥哥和太后,如今依附风离胥去迫害哥哥,难道本宫真看不出么?无论如何您都会对我们敌视,若哥哥继承大统,您想想自己的处境吧。如今本宫是为你好。”他的确是害惨了他们。

宋未春急迫解释:“臣是逼不得已呀!不怕公主殿下笑话,臣当年就是靠着南大人透题才得以高中状元,南大人和太后娘娘就是看中我能当刀使的。后来,你们家风大将军又知道臣不少事,臣真怕事情败露,才不得已跟着做了不少错事。臣真的怕啊......公主殿下,求您千万别杀臣......”

祁盏道:“都是风离胥指使的?那本宫要你上殿前指认风离胥,你敢么?”

“不不不——————也不全是大将军指使!!哎!!臣根本没害过人——————”宋未春慌了。“公主殿下不要再逼臣了!想想殿下的姐姐,那可是您的亲姐姐,您舍得让她失去夫君么?”

歪头一笑,祁盏挑眉。

“???”宋未春不解。

“今日对本宫说的话,算不算当面锣对面鼓?”祁盏问。宋未春点头如捣蒜:“算算!自然是算的......”

“哦~~~”祁盏点头。

“是么——————”身后一声厉喝。

宋未春屁滚尿流,一声呜咽,竟昏了过去。

禾公公面露尴尬:“这......咱家这就叫人把驸马侯爷抬走......”

祁盏跪下行礼:“父王怎么跟来了?”

“别装了。”祁祯樾冷脸道。“你把朕引过来不就是要朕听见宋未春亲口承认他与风离胥串通去谋权了么?”

祁盏跪地仰头傲气看他,“不错,父王果真是父王。不过儿臣没什么可隐瞒的,张河不愿供出风离胥,那儿臣有的是办法。难道父王就这么怕风离胥被人供出?我朝就只有这一个常胜将军?”字字铿锵,祁祯樾神情依旧淡漠。

伸手拿手中佛珠拂过祁盏侧颜伤疤,“你可真是本事了。”

“儿臣不会放过风离胥,一把下去玉石俱焚也要让他付出代价。是谁指使人在名单上做了手脚,是谁毒害了哥哥,父王心知肚明,却忌惮他朝中势力和手中兵权对他束手无策,您何时变成了这种人——————”

「啪」

祁祯樾一耳光不重,祁盏偏过头仍眼神无惧。

“您不惜看儿臣被他打得惨不忍睹,您什么都没说。方才您也说了,儿臣的小身板受不住处罚。不然吧,风离胥下手重多了。”祁盏说罢,祁祯樾转身而去。

祁盏猛舒出口气。

这一次,才是真痛快了。

“听闻了么——————”丛婕妤碎步奔来。“皇上当场擒了宋驸马……”

孟婉容道:“宫里都传遍了。听闻……还扯上风大将军了?谁知这个宋驸马说了什么呀,直接被打发到刑司了。”

丛婕妤叹:“这么多年也没发觉皇上火气这么大。佟妃姐姐,您是老人了,您说皇上这一遭能饶了宋驸马么?”

“自然不能的,本宫还未曾见过皇上饶了谁,除了皇后娘娘……”佟妃心有余悸。“只是这个宋驸马也傻,这种谋权之类的话怎能在外随随便便说了呢?”

“他可不傻。状元郎呢……”

“什么状元郎,他那才是假的呢。真的状元郎是宗侯爷那种的,腹有诗书气自华。”

“别说了,幼宜公主来了……”

宫妃四散。

祁微哭得双眸通红,坐步辇进了寿安宫。

她素衣散发跪求祁祯樾息怒。

洛酒儿正巧从寿安宫过,不免唏嘘。

“幼宜,皇上兴许就不见你了。要不来本宫那儿吃口热茶吧?过年的,别惹皇上不适。”她并未下步辇。

祁微道:“儿臣不去了,儿臣只要见父王一面……家里的孩子还等着父亲……儿臣不能放任相公在那十八层地狱里遭罪……他身子养尊处优惯了,不能受半分波折的……”

看她可怜,却只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转而又想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洛酒儿不忍再看,“这样吧,本宫帮你进去求个情……”

“啊!多谢贵妃娘娘……”祁微连连叩头。

洛酒儿道:“至于成不成,本宫不敢拍胸脯说……”

“无碍的……只要能见着父王的面……”祁微哽咽。

念着祁微被当棋子使了不少时日,还害了个孩子,洛酒儿也于心不忍。

寿安宫偏殿,祁祯樾看日渐枯槁的鹿姝也不语。

鹿姝也跪下哭道:“皇上,求您饶了臣妾的家人吧......臣妾愿替他们死——————”

“到底谁安排你来的?”祁祯樾质问。

鹿姝也捂脸痛哭。

“鹿姝也,看来你真的没明白。”祁祯樾道。他起身出门,“自己再想想吧。”

禾公公命人锁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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