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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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祁盏进宫时,正门口竟正往里进轿马。不知是何人进宫,还能有这种排场。

“哥哥……”进东宫时,祁祜正与璟谰弈棋,公孙不冥在旁抚琴。

璟谰一见她,没敢抬头。祁盏也是一愣,而后强壮自然,对祁祜道:“莫不是大姐姐回来了?我看到轿辇进宫了。”

祁祜放下棋子,托腮一副无奈状:“要是大姐就好了。是锦阳和她爹爹……”

“呜……不!”祁盏抱头坐下。

公孙不冥停下抚琴。“她怎么了?你们很怕这个人?”

璟谰也不解歪头。

祁祜面露不悦道:“谁怕她?她名义上是我的堂妹,是若儿的堂姐。小时候见过一面,简直是非常之可怕,非常之惹人厌恶,我要是个女人绝对会扯着她的头发往死里扇她的脸。”

祁祜虽伶牙俐齿能吵架,但能让他这般恶毒说一个女人还从来没有。公孙不冥好奇起来,“璟谰,你知道这个人么?”

璟谰摇头,“我十三岁就来这里了,还真是没听过这号人。”

“你没见过,是在你来前的两年,她就跟着她爹去了长湖了……啧,这人怎么回来了呢……”祁祜摇头。公孙不冥给他斟茶,他结果抿了一口。“不冥,璟谰,你们见到这个锦阳郡主,还是绕着走吧。真的太能折腾人。从小就是个小子性子,骑马让马去踢若瓷;险些把虚牙摁死在湖里;在宴会上藏墨水泼了上思一脸……什么上房揭瓦,小偷小摸都是小事儿,真正惹怒母后的是她拿火把我们舅舅给母后写的书信全部烧了,舅舅那时已经过世了,这都是遗物。仗着他爹是王爷不干人事儿。最常说的就是‘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可是王爷!’你们是没见过她那个作死的样子。”璟谰看祁盏生无可恋的模样,就知她是真烦这人。

公孙不冥道:“怪不得皇上把他们赶到这么远的地方去。不过到底是亲戚,这来了也没有不见的道理。”

“嗯!”祁祜正喝茶,放下茶盏道:“什么亲戚,按母后的话说,株连九族都死不到她!还有他们家!”

这下公孙不冥笑了,璟谰也微微扬起嘴角。

祁盏起身,“我走了,我不要见她————”

“行啦,你来都来了,再者说了,你能躲一辈子么。”祁祜摁下她,“你今日还特意带了个泰蓝海花的冠子,多好看,就别着急走了。”

璟谰低头道:“那我先去了。”

“璟谰,若儿都来了,你就真没句话跟若儿说啊?”祁祜拉着祁盏,祁盏后背冒汗。

“说清啦。”璟谰小声嘟囔。

「哗啦————」祁盏打翻茶盏。

“哎,烫着没————”公孙不冥刚过来被祁祜一个眼神止住。

祁盏瞪着璟谰,璟谰始终低着头。

“好啊,那今日就当着哥哥的面,你把话彻底说清楚,你我今后是不是形同陌路了?”祁盏怒问。她生得娇美,生气也娇娇柔柔,没一点威慑。

“你好歹看着若瓷说啊。”祁祜着急。

璟谰依旧垂着头,“七妹妹,我细想过你的话,你说得对,我是不如你这般不管不顾。从头就是我错了。你就当看错我了吧。我也不能陪着你一辈子,我是个质子,终是要回去的......”

“别说了!”祁盏再听一句,就痛死了。“我可真恨你这幅样子!”她猛起身推开璟谰,拂袖而去。

祁祜连忙去追,“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呀......”

公孙不冥匆匆摁摁他的肩,也跟了上去。

“别跑这么快,你坐不坐步辇?”祁祜好不容易跟上抓住了祁盏。

祁盏深吸几口气平复,“哥哥,这个人没有心。”

“哎,说这些作甚。你不能摁着他,让他跟你一样。我只是觉得……罢了,不说了。”祁祜牵着她的手,公孙不冥跟在后,几人往龙涎宫走。

祁盏仰头往长空无尽,“我无数次觉得,他好像从未爱过我。浓情蜜意也好,心如刀割也罢,都是他装出来骗我的。”

“胡说,他这样有什么目的呢。”祁祜以为祁盏还在说气话。

“他的目的,就是让我爱他,爱到言听计从。”祁盏声减小。祁祜只当她气得胡说八道,没搭理这茬。

到了龙涎宫,各宫落座。

洛酒儿自打上次祁祯樾拂袖而去,今日是头次见到他。

祁祯樾道:“今日是家宴想必大家也都得知了,远在长湖的明郡王到了......也给今日添了不少喜乐。”

话毕,禾公公便带着明郡王与他的爱女锦阳郡主到了。

祜、盏对视一眼。

不远处祁元翻了个大白眼,祁苍隔着桌子“啧”了声。

数年不见,锦阳郡主也从当年的“愣头小子”,变成了亭亭玉立的秀美姑娘。

祁盏细细看她,或许长湖天热,她生得皮肤并不如自己白嫩,但五官秀丽端正,眉宇间不掩傲气,一双眼珠转来转去,偷偷瞧着众人。

“果然哦,她从来没变。”祁盏低声对祁祜道。

祁祜摆手,“我瞧她头一眼就知道,这么多年,肯定性子没改。”

待人入座,祁祯樾问道:“四表哥是来探望几日?还是?”

“回皇上,老臣今日来,一来是想瞧瞧大家,毕竟上次见面,可是十几年前,那时候皇后还在......”

祁祯樾点头。

洛酒儿轻咳一声。

“哦,老臣的意思是......哎,就是好久未见了......”明郡王赔笑。

祁祯樾对洛酒儿道:“闵贵妃要是身子不好,就早些回去歇着。”

洛酒儿不敢再吱一声。

明郡王接着道:“还有就是锦阳,哈哈哈,也不怕大家笑话,锦阳这么大了,婚事还不曾有着落。”

太后接话:“锦阳......若哀家没算错,可都二十五了吧?”

锦阳拿眼去看祜、盏兄妹。

明郡王点头:“是啊!她眼界高,我们那个地方的人,她是谁也看不上......还请太后娘娘和皇上给锦阳说一门婚事。”

这已说明了,是定要让自己女儿得贵婿光宗耀祖的。

锦阳指了指坐在一旁的鹿姝也,“皇叔,这个美人真不是按着皇婶长的?”

这话令鹿姝也一愣。

祁祯樾道:“她不是那么像你皇婶。”

锦阳道:“是呢,皇婶举手投足都霸道,这个美人呆呆的……”

“锦阳。”明郡王唤住她。

锦阳一撇嘴,丝毫不在意,“还是若瓷妹妹像皇婶。我没认错吧?若瓷妹妹都长大了……”

祁祯樾打断她,“你妹妹早就嫁人了,封号曜灵。”除了几个看祁盏长大的,鲜有人叫祁盏的小字了。

“曜灵……皇叔可真是偏爱她,这个封号可是真大。”锦阳依旧不改口无遮拦。而明郡王也丝毫无接着拦着之意。

祁祜厌烦起身举杯,“今日家宴,难得同聚。儿臣就愿天下风调雨顺吧。”

他一起身,众人皆起身举杯共祈福祝愿。

祁祯樾应下。

这才打住了锦阳。

坐在角落的祁微都白了一眼,一脸不屑。

祁显靠近道:“幼宜,你说她怎么还这般惹人嫌?父王真偏心,要是咱们姊妹兄弟这般插嘴,早被训斥责罚了。”

“父王本就快成孤家寡人了,这不知那一支儿的亲戚,虽惹人厌恶,但也是亲戚。父王自然不想闹得难看。”祁微端酒一饮而尽。祁显皱眉,“啧啧,你说话当心些。被人听去告到父王那儿可不是小事。”

祁微冷笑,“要我的命就快些拿去。我什么都不怕。”

酒过三巡,殿中醉意微醺。

“皇叔,这个像皇婶的姑娘到底是哪里找到的?会不会是皇婶转世?”锦阳仗着酒劲儿胡说起来。

鹿姝也去看祁祯樾。

祁祯樾道:“她不是。”

“那皇叔可真是念极了皇婶。对了,曜灵妹妹,听闻妹妹是下嫁?嫁了个大将军啊?”她猛地问祁盏,祁盏只能答:“嗯,是啊。”

“今日怎么没来?”

“前线正打仗,将军也要时刻操练兵马已保箭在弦上。”祁盏道。

明郡王道:“曜灵也是越发长得像皇后娘娘了。不过也像皇上......要说谁更像,还是这位娘娘像。”他望着鹿姝也。锦阳跟着附和:“是啊,头次见,我还以为是眼花了。”

太后道:“玥嫔乍一看是像乐成皇后,但细细看,还是不同的。”

鹿姝也道:“臣妾哪里配得上跟皇后娘娘比。但身体发肤无可选,臣妾能像皇后娘娘,也是臣妾的福分。”她咬着牙说了出来。

洛酒儿心中冷哼一声。没想到啊,这个贱人也学会扯皇后出来了。

祁祜正欲开口,公孙不冥恰好上来给他斟酒。

明郡王道:“不过,玥嫔可真是会说话。皇后娘娘总是心直口快,说话刺得人生疼。”

这下祁元忍不了了,他高声道:“明皇叔啊,母后都走这么些年了,怎么还不让逝者安息呢。”

这话直接怼得明郡王脸色一黑。

他无礼驳了长辈面子,顿时让大殿肃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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