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话(2 / 2)

加入书签

“啊?要不算了吧……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么?”祁祜吃着饭一脸愁容,惹得盏、璟哈哈大笑。

“什么这么好笑啊?”祁祯樾此时突然进来了。

三人吓得放下筷子立刻跪下行礼。

“这怎么还行大礼了。都坐下吃你们的……”祁祯樾道。

祁祜起身,“父王怎么让人通报一下?”

“通报什么,都是自家人。你们不吃了么?”祁祯樾问。

祁祜道:“饱了。”

他命人撤下了晚膳。璟谰行礼,“那臣就回去了。”祁祯樾点头,璟谰连忙退下。

祁盏去瞧祁祜,祁祯樾道:“若瓷你也下去吧,父王要单独跟你这个小叔叔聊聊。”

“小叔叔......”祁盏小声嘟囔,“该是......小哥哥吧?”

祁祯樾道:“你说小哥哥就小哥哥吧。”

祁祜道:“这样吧,你跟哥哥出去吧。父王,那儿臣也下去了。”

拉着祁盏出去之后,两人转身扒着门缝去听话。

祁祯樾进了寝室,见公孙不冥坐在床上,他欲行礼,祁祯樾拦住了他。

“不必这样。”祁祯樾坐下道。他冷漠如旧:“你说说你,从小到大连苦也没吃过几次,这一下,想来是受了大委屈了吧。”

公孙不冥低头不言语。

祁祯樾道:“朕早就说过,让你远离京城去过你那江湖日子,你怎么就是不听啊,如今落到这幅田地......”

“这就不劳皇上担心了。”公孙不冥道:“只是我如今被人冤枉,又遭受了奇耻大辱,皇上难道就这么算了?这是风离胥泄私愤,报私仇————”

“张河等人打了好几遍,依旧不认与风离胥有关,只是口口声声说是他们弄错了,他们愿受责罚。”祁祯樾道。

公孙不冥冷哼:“明明是你不敢得罪风离胥罢了。你向来如此,一切都是那你的棋子,只要对你有利,你便能伏低做小,一忍再忍;一旦对你不利,再深的情谊你都能一刀斩断,弃之如敝履。”

“你如今受了委屈,受了伤,朕不跟你计较。下次若是再让朕听到这种话,朕不会饶你。”祁祯樾端起祁祜的茶盏,就着吃了一口。“朕自当为你讨回公道,你也莫要如此生气。朕也知道,你不再是完人,但是不是完人不是由身定,而是由心定的。”

公孙不冥别过脸,“我是想报仇的......”

“怎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般稚气。”祁祯樾放下茶盏,“你也不想想,你杀了他们,触犯了律法,到时朕如何保你?你还是想让朕遇上你的事都必须网开一面啊?”

公孙不冥颤抖:“如今我是废人了......”

“你这么说,对得起若儿舍身犯险去死牢救你么?若儿从小到大都被朕和宅儿保护得很好,她哥哥连热水都没让她端过,只身去死牢救你,若是她哥哥的仇家躲在暗处把她害了,那后果不堪设想。你为何不想想他们?”祁祯樾说罢,起身道:“朕知你心有怨气,但朕也不想看到这样。这样吧,只要你提出要求,只要朕能办到,就会给你办到。天大地大,你想做什么都好。”

他不顾公孙不冥的脸色,起身去开门。

开门一瞬,他猛地往旁边一闪————

“啊————”

“唔————”

祜、盏兄妹摔了出来,倒在地上。

“干什么,把、把我都推进来了————”祁祜这句,极像当年耍泼皮的邵韵宅。

祁盏举着粉拳捶他。

“你们都听到了吧?”祁祯樾冷脸道。

祁祜起来跪下叩头:“父王————儿臣都听到了,儿臣恳求父王让公孙先生留下————”

祁祯樾面无表情。

这下公孙不冥愣了。

祁盏见祁祜跪,自己也跟着跪下了。

祁祜正色道:“父王,公孙先生如今受了此等伤害,在江湖上也难以行走,不如留在宫中,帮扶儿臣。此事这么多日,已经被有心之人传了出去,而公孙先生心思纯良,身子又受了损伤,在江湖上极易被人恶意报复羞辱。”

祁盏低头偷偷扯着他的衣袂。

“若瓷,你别下面偷着扯他。有什么就说。”祁祯樾语气并非训斥。

祁盏拱手:“父王,哥哥的意思,是不愿公孙先生在江湖上因此受风雨之苦,还望父王允了......”

“那......不冥,你可愿意?”祁祯樾皱眉看向公孙不冥。

他并未说话。

祁祯樾转而对祁祜道:“那你说说,他一个江湖之人,在宫中可有职位给他?他能做什么?你留下他,你的目的是什么?”

“儿臣并无目的。”祁祜道,“只是忧心公孙先生。”

“他用不着你来忧心。”祁祯樾道。“你留下他,无非是给自己的阵营里拉一个能帮着对付风离胥的人罢了。”

祁祜道:“父王既然明知,那为何————”话说一半,他哽住不再接着说。

祁祯樾道:“那你说说,他能胜任宫中什么职位?”

“当然是宦官了。”公孙不冥冷冷道。他当初本就答应璟谰要留在宫中,一番下来,倒是不得不留了。

他支撑着身子,下床跪下:“皇上,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对我救命之恩,我愿意留下扶持太子殿下。”

“朕本想让你安安稳稳活着,你到底是非要往这漩涡眼中硬闯。这里可不是江湖,讲的是道理道义,什么都在明面上。这里可比江湖险恶一万倍。”祁祯樾目光复杂。公孙不冥道:“如今也无法后退了,江湖偌大,我已无心再去。”

静默一刻。

“你主意已定。那就留下吧。你就做东宫的掌事总管好了。正好东宫还从未有过管事的。”祁祯樾大手一挥。

祁祜张口:“父王,公孙先生管杂事————”

“多谢皇上————”

“那就这么定下了,等你伤好了,朕回让禾子来教你礼仪事务,之后你便上任吧。”祁祯樾说完。对祁盏道:“这么晚了,也该回将军府了吧?”

祁盏道:“今晚住在东宫......”

“......”祁祯樾转身而去。

他走后,祁盏彻底松懈下来,直接坐到了地上。

“起来起来,地上凉。”祁祜去拉她,祁盏指着公孙不冥:“哥哥我自己能起来,先把公孙先生扶床上吧。”

祁祜听闻,立刻去把公孙不冥扶到了床上。祁盏念道:“唉,我在将军府风舶都没敢让我跪过几趟,这回了自己家,还净跟着哥哥跪了。”

祁祜过去拉她起来:“你这小泼皮,你自己跟着跪的,倒是怪起我来了。”祁盏推开他,“不跟哥哥说话啦————公孙先生,您留下是真心的?还是只是想卖我和哥哥一个面子?若您还是想回江湖,我便让人送你出去。当然,是等先生伤好了之后......”

“我是真心的。殿下,我还未好好谢过你......”公孙不冥欲去拉祁盏的手,发觉不妥,又放下了。谁知祁盏一把将他的手拉起,“公孙先生,只要您是真心留下的,我和哥哥便不会亏待你。”

公孙不冥望了祁祜一眼,“殿下只能留我帮着对付风离胥,我心中有数,不会有什么逾越想法的。”

“话是如此。但我们也是朋友啊。”祁祜坐下。公孙不冥不由得问曰:“朋友?”

祁祜点头,“你救我,我们救你,这番下来,还不能做朋友?”

公孙不冥克制自己,保持冷漠:“我从来没有朋友。”

“那我就是第一个。”祁祜耍赖般一笑。

“......”公孙不冥低下了头。

之后,祁祯樾把张河、竹庆的官职剥了,贬为庶人永不得参加科举。两人在刑司各挨了一百大板之后便被丢了出来。

张河常年习武身强体健,挨完了也只是卧床不起,竹庆被打断了肋骨,需得静养半年之久。

而风离胥带一棠正在前线拼死打仗,根本回不来。

两人被送回来,祁盏也只是佯装关心,让左冷吟带走了二人。

“哎。这转眼可快四月中旬了。”风舶与祁盏下棋,拿着羽扇煽风。“话说这天儿还是热的快。”

“可不是么。”祁盏拿着团扇同样煽风。“爹爹,过几日便是父王生辰宴了,您说我这回送父王什么呀?”

“这天下稀奇的东西,皇上也见惯了。那就送些他平日里见不到的。”风舶道。

祁盏想了想:“那女儿可得好好想想。”

“干脆我们若儿就上去跳支舞吧。你母后生前舞跳得这么好,若儿就不会跳舞么?”风舶问。祁盏摇头,“不会耶。不过倒是可以学学。”

她说完,一步直接过去将了风舶。“爹爹我赢啦————快快去带回来些好吃的点心甜水~~”

“哎呦~~今儿个怎么回事......”风舶笑道。“那我就带着你妹妹去给你买甜水。”

“好呀。”祁盏起身跟着风舶进里屋去抱鸾姐儿。风舶抱着鸾姐儿转身问:“若儿啊,爹爹那次听宗大人他们说,东宫留下了个掌事主管对么?”

祁盏笑挂面上,“嗯。是呀,就是那个公孙先生。就是上次若儿拿爹爹名牌去救下的那个人。父王说他乐意留下宫中,又跟父王是旧相识,便留下了。”

“这样呀。”风舶也并未放在心上。他抱着鸾姐儿往外走,“哎?那人是谁啊?可是林川?”

祁盏看去,还真是林川。她此时披头散发,赤脚单薄,跌跌撞撞走在园子里,甚是吓人。

“呀,我得看看去......”祁盏说罢便招呼蝶月和几个丫鬟往园子里去。风舶不放心她,抱着孩子紧跟着祁盏。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