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罚降临 像他这样的人,不配飞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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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生亲身经历总结而出,人千万不要欠债,曾经的债都是要靠未来还上的。

夜半,池生靠坐在床头,一脸颓废困倦。

林飞弦拿着水杯过来坐在床边,揽过他肩膀喂他水喝,然后揉揉他头发。

不情不愿推攘他一下,池生清了清嗓子寻找音节,开口还是哑哑的:“我知道了。”

身染菌芽的人,本就会被白鹄血肉吸引,这两者相生相克,是天性,这也不能全怪林飞弦。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竟也可化炉鼎为用。

林飞弦道:“知道什么?”

知道这化去魔核的方法。

池生看他一眼,见这人言笑晏晏,心想,他莫不是早就知道了吧。

——便改了口,说起他事。

“韫宁怪他的主人曾经抛弃他,你怪我不辞而别,我起先不知道原因,现在知道了。”池生想了想道,“我原本以为永生经可依据人念想配合使用者,现在想来,独这天机因果是不可破的,除了救你的性命,我不能改变任何。”

林飞弦目光停在他脸上,说:“已经很好了。”

池生发着呆,眼神粘在一处。

林飞弦抓着他的手,掌心温热,他目光亦温柔。

他说:“卿卿,这些年都受了什么苦,都告诉我吧。”

恍然间,昏黄灯光下,林飞弦的脸渡着一层温暖金边,显得十分不真实——美好得不真实。

池生曾独自行于世这些年,在这一瞬间所有的孤寂痛苦尽数消失,他再想不起来什么受过的苦,就挑拣着他能想到的,觉得有趣的讲出来。

从独守蝶谷两年,到出山寻重生之法,到诛邪碎片。

“叶临澜,竟是剑灵?”林飞弦讶异抬眉,怕自己听错,又重复了一遍,旋即自顾自念叨什么,“我与诛邪剑自小系连,竟也丝毫没有感应。”

池生道:“既是诛邪破碎而去的一片,自然脱离本体,超脱世俗而去。而据我猜测,剑灵并非本身就有,想必诛邪断裂之时,你又有新的剑意感悟,这才生出了它。”

可惜,一个尚在孕育期襁褓的剑灵,就要离开剑主离开本体,遭遇剑身破碎,随碎片化走了。

林飞弦顺着池生的头发,回忆道:“渡劫之时,那时我并未有什么剑意感悟,情况危急,我一心只想护你。”

池生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边哄边肯定,哄过后,再说回叶临澜。

“你是何时发现他与公仪家主乃是一人的?”

林飞弦说:“剑会告诉我。”

池生:“何意?”

“我自小学剑,一招一式都印在脑中,连同对手挥剑时的角度与气劲,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在我发现家主与叶临澜几乎从不会同时出现的同时,我与他们二人都对过招,起初这只是猜测。”林飞弦低声道,“真正发现之时,便是在但灵山、你走之后,我偶然看到他的公仪令与墨玉梅花,才知他一直在瞒着天下人。”

池生捋了一下时间线,恍然大悟:“所以,你二人曾经形影不离,后决裂互成仇敌,便是因为此事?”

后来师门传言,说那段日子池生不辞而别,林飞弦失忆,三人决裂,起因种种,竟是这样的。

可说起来,根系还是在于林飞弦记恨兵人身份与诛邪剑罢了——而这是池生为了连续因果,特意与叶临澜达成的共识。

池生忽地觉得叶临澜背锅背了这么久,又不能做丝毫解释,身为被剑主厌倦的剑灵,实在有些可怜。

不知不觉,讲这些年经历的事,便讲了整整一天。所有故事全部落幕,只差最后一环。

池生还有仍需去做的事。

林飞弦亦知晓他决心:“这次,我与你一起。”

头晕目眩之后,再度入书,落地乃是一方山谷。

池生早已料到,因果轮转的最后一环便是那场劫雷,于是再赴蝶谷。

鼻尖弥漫着草木灰土的气息,空中黑云乌泱泱地低压,眼前画面仿佛在一个特定的景象中不断扭曲、挤压、变形,令人窒息。

忽闻远处地面轰隆声响不绝,成群结队的人群携兵将修士黑压压蔓延而来,犹如过境虫蝗,打着惩奸除恶的旗号,一路追杀。

而半空中,亦有御剑弟子结成剑阵。

巨大声响通过内力层层叠叠而来:“孽畜罪人!快快束手就擒!休要再逃!”

闪电袭来,忽地将整个天地炸成惨白,紧接着是轰隆隆的雷声。

——全部对上了。

池生怔怔的,尽管经历了许多比这更加血腥低沉的景象,眼前这一幕仍是他心中永远的伤痕,夜半的梦魇,挥之不去的痛苦。

就感到自己的手被轻轻牵起,转头看到林飞弦的眉眼。

林飞弦说:“放心,这次我不会再走。”

池生点点头,他们在山崖之上御剑而下,站到山崖下旷大的空地上。

天际一道刺眼白光闪过,利剑般将黑幕划破成七零八落,后续雷声如猛兽咆哮嚎叫,由远及近而来。

整个天地,处于空气扭曲挤压,浓烈灵气疯狂肆乱的状态。地面草茎疯狂颤动,瑟瑟发抖。

在这愈来愈近的劫雷下,池生的身影在地面显得十分渺小,浓烈的灵气挤压令他几乎要喘不上气。

但他从没有哪刻,比现在更加坚定专注。

池生闭上眼睛,听雷声。

旋即过后,他蓦然睁眼,雪杀剑光犹如流水,霜寒清明之气散到极致,瞬间铺开。

就在此时,劫雷已袭到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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