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晚来晴 更漂亮了。(1 / 2)

加入书签

“好剑法!”

恰闻远处一声笑喝,林飞弦收招势,呼吸微乱,额间一层薄汗。

池生亦收剑,转头回望,擅自出言相扰的不速之客踏风而来,落地激起尘土飞扬。

来人剑眉入鬓,高冠一丝不苟地束起,亦着但灵山白衣服饰,一颦一笑间流光溢彩,似笑非笑地瞥了池生一眼,然后将手掌搭在林飞弦肩上。

池生微微皱眉,以他的修为入观,即可看出林飞弦体内乱窜的血腥之气被渐渐捋顺,可这肩上的手掌主人却偏又注入另一道不伤人的灵气,让其肆意流窜,导致林飞弦只觉得体内气息紊乱,却辨不得是哪股。

叶临澜身为诛邪碎片化作的剑灵与公仪家家主,为了不动神色帮林飞弦压下魔核,倒是煞费苦心滴水不漏。

于是池生笑起来眼睛弯弯地回看过去,显得和善好脾气十分。

“这便是乐院的林池生师弟啊?久仰大名,我终于得见庐山真面目了。”叶临澜背手于身后,他本就身量偏高,习惯性地轻抬下颌后显得有些居高临下的刻薄。

不过少年时期,总是有种意气风发在其中。

大抵公仪山庄出身的少爷被势力金钱从小捧到大,骨子里都带有骄矜高贵之态,这个时期的叶临澜与后世的公仪陵是有些相似之处在的。加上诛邪碎片剑灵凝聚而成,天生贵气抑邪,更显眉宇非凡。

池生收回目光,像模像样地回:“仙友抬爱了。”

“起开。”林飞弦冷冷一错肩,将他的手脱落,按上心口,就地打坐通畅气息。

叶临澜便一耸肩,满不在意道:“起开就起开喽,你以为我是来看你的不成?”

池生:“……”

这两人,儿时就打得你来我往,少年时又还是这样水火不容,后来就更不必说了,已经到了兵刃相向互相敌视的程度……不,或许叶临澜对林飞弦并无池生最初所想的那般处处打压敌视。

甚至可以说,他极其依赖喜爱林飞弦——诛邪是林飞弦的剑,叶临澜又是诛邪的剑灵。作为剑灵,诞生后总会对剑主有着与生俱来的情感,好比雏鸟情节,且一心一意生死相随,从前池生不知道叶临澜的身份,如今知晓了,再回想他对林飞弦的种种态度,似乎都可以归结为某种傲娇。

看来这一趟,叶临澜并非是来看最近风头正盛的自己,而是在担忧自己的剑主是否会被那魔核侵扰,作为通顺两者的工具人出场的。

《永生经》是叶临澜所书,其中书文源与他手,既如此,那句令人魂牵梦绕的剖白心迹:有林者,公子也,俊逸灵秀,自河林间过,惊鸿现,百花开,明艳一瞥,我自坠红尘……

原来这所谓的林公子、被告白的真正主人公并非是自己,真是搞了个大乌龙出来。池生仰头喝了口酒,躲在他怀中的臭鼬从衣领中探出头来,左瞧瞧右瞧瞧,又回到了他肩膀上。

林飞弦那边还没有丝毫意识,仍没好脸色给叶临澜:“你到这多久了?又偷听别人讲话?”

“嗯,都听到了。”叶临澜满不在意地道,“把你上几日新学的剑法教给我,然后回去再和我组队去长天塔打几场,我就不泄密呦。”

“谁和你组队,每次都是你拿剑,让我用琴。”

叶临澜:“一个队中总要有个乐修吧?谁让你是乐院的喽。”

见两人争执许久未得结果,池生插道:“或许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我也是乐修。”

话音刚落的一瞬间,红线延伸而出。

接下来的画面就如同走马观花,一幕幕在他眼前显现,他们三人结伴而行,在长天塔秘境中默契而合,互相请教剑法比试,时而相伴一起听学,时而共进午餐。

等那根因果线已经赤红如血般时,池生知道,他此行的所有任务已经全部完成了,这代表着他必须从书中离开,与师门中的林飞弦告别。

告别之时,他还有件必须要做的事——抹去林飞弦对他的所有记忆。

以林飞弦的聪慧,未来很快就会发现这个少年模样的“前辈”并非是什么高人,只是一个恰巧窥视了天机,违背伦理无常,一心想逆天改命的笨鸭子,留下的都是处处破绽,《永生经》既连接因果,为不影响后世,就必须滴水不漏。

当面消除记忆之法不可行,池生只能晚间找机会潜入林飞弦所在的弟子院落,尝试与诛邪建立联系后寻到方位,轻手轻脚推门而入——

长吟嘶哑的“吱呀”一声,仿佛久久未被人推开过。甫一走入,不由得使人震惊哑然。

这屋内的陈设一片大红,仿佛婚房一般的红,遍布在屋内的每一角。

他怎么不知道,原来林飞弦暗地里是这样的性格品味……?

池生往屋中走,发现这屋并非是单纯作婚房陈设,而是就是婚房,囍字窗花、游鱼戏水、红烛昏罗帐,一应俱全。

池生忽地觉得有些眼熟。

——这里哪里是什么但灵山弟子寝院,分明是他在蝶谷与林飞弦成亲的那间茅屋。

也是他曾离开蝶谷时,安置林飞弦尸体之处。

就在,里侧的床中。

池生屏住呼吸,也不知自己在紧张什么,心跳狂乱几乎要跳出来。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永生经》既然在这种时刻将他送到这里,或许……

或许,他所一直期待努力,这么多年一直在做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

手轻轻拂开床幔,帷帐退去,露出床中平躺着的人,是林飞弦。

池生将手掌放在他心口,很死寂,没有跳动的迹象。

他当即失落,瞬间被挤满的欣喜又顿时消散,只剩一堆空落落、他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

“飞弦,外面的世界变了好多。”池生失神喃喃,仿佛试图把他念叨回来,“我也长高了许多,变了许多,你不看看我吗。”

“我看到了你小时候练剑,什么啊,认真得倒像那回事,可是练错了好几个剑招呢……”

“叶临澜那家伙好烦人,你说剑灵都是这样吗,好像一天不气你他就皮痒似的……”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