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分相思 若你某日孤单,便抬头来看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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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生问他原因。

问完,他便已经自己找到了答案。

阮氏既倒,修界唯公仪山庄马首是瞻,将公仪家主捧为修界仙督。但在这看似一切都恰到好处、众心所向的局面中,仍有一些不同的异样声音。

而临澜君,也就是公仪家主,借他之手,要他做的,就是除掉这些不同的声音。

修界门派长老或镇门之主,无不是元婴之上的修为境界,想轻易了无痕迹地除去谈何容易,从人数、实力、精力、到交代给天下的理由都需要一个极其圆满的借口。

而超脱在这一切之外,还有池生这一个变数——拥有人间天花板渡劫修为,又是白鹄灵脉的一只妖精,更妙的是,这只妖精因为死了道侣,所以对那些人都怀有极致的恨意,一切都顺理成章。

这些是临澜君的算计想法,那池生他自己的想法呢?

原以为正义怒火会腾燃胸膛,再大骂对方一声无耻小人,或是在自己心里同情无辜百姓何其悲惨……但不出意料地,他的内心仿佛是沙地里一滩浅薄的死水,搁浅的鱼在其中苟延残喘。

“似乎你有些迟疑?”临澜君观人入微,“你怕我会骗你?”

池生:“……”

“我可以先表达我的诚意。”

向池生要来诛邪剑——这剑自他离开蝶谷就贴身携带,从不离手。只见临澜君手握剑柄,一缕血色的气息从他手臂萦绕而出,环在诛邪身侧,而那剑仿佛也被叫醒一般,逐渐躁动起来。

池生惊异地看着那缕红气,原本除了剑主林飞弦外,绝无可能有第二个人可以唤起诛邪……还是在它本身是一把废铁的情况下!

“你、你是……”池生难得失语。

“很惊讶吗?”临澜君微微敛眉,语气有些放缓,“我出生的那日,山崖之上,天边赤光血色大盛。山崖之下,波涛壮阔翻涌,人人称之为祥瑞吉兆,遂取此名为临澜。只有上一代老家主知道,那道赤光是诛邪碎片化来……”

“我就是诛邪的最后一块碎片。”

池生:“……”

“池生,你相信因果吗。”

红光大盛的诛邪升至半空,临澜君轻轻伸手一点,那红光仿佛找到归宿,随意由他指尖去了。

临澜君老神在在道:“到底何为因何为果……若没有你的九重雷劫,没有林飞弦为你挡劫雷震碎诛邪,也就不会有我。可若没有我暗中为你铺仙道之路,你也不会有雷劫。没有我将林飞弦制成兵人,他也不会持有诛邪剑。”

“我是个超脱世俗物外的存在,已经活了很多年了。”

一直、一直沉沦在这无尽的因果中。

只不过每一次都找不到一个切口,只能在一个圈中不断挣扎反复。

踏遍名山大川,游历世间万物,看尽人之百态,他仍只是一个单独的、孤独的个体。

走走停停,边想边写,某日将所念所想所记不知觉地总结编册,竟已成书。

《永生经》,纪念他从头至尾,无止无休的生之经历。

“我是一个局外人,看遍了这个世界的变化,因为你的多次入书,我是活得最清醒的一个。”临澜君背着手,心中徒然一轻,似乎压在心头的万斤沉重顽石此刻化无,“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想拨正因果。这条路,你所见到的这些经历,我早已看过无数遍,或许细节之处有所不同,但林飞弦每一遍的起始,都是选择成为兵人,结局都终将会灭亡。我曾给过你机会——让你回到过去,你遇到前世的公仪弦,也未能改变阻止这一因果。”

池生哑然,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这一次,你又为何还是想帮我?”

“只有这次,《永生经》第一次不受我控制,自行合并了两个世界,公仪弦在结局之时与林飞弦共为一体,这是最大的变数,所以我打算再相信你一次,看你这回——会不会从这个无止境的命运圈中跳脱出来。”

“两个世界既已合并,你执意将林飞弦留在蝶谷就是在扰乱因果,若想再次将你们的联系续下去,那就把附有魔核的诛邪剑和他的尸体都交给我。如果你不听我所言一意孤行,那公仪弦不能回到原本的位置上,没有公仪弦,百年后也再不会有林飞弦。”

池生浑身血液仿佛倒流,双手麻木,心脏挤压着喘不上气,骨肉生疼,那是精神错乱时轻易可在体内肆乱的魔核,费尽千辛万苦才从前世的林飞弦身上渡来的劫数,万恶的源头。

池生抬起手,瞧着自己的十指。

似乎在抖。

他看不到这双手上拴拽住的丝丝红线,但似乎在不知何时,无数因果命运已经牢牢地系在了上面。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圈,皆源于我……”

被囚禁在公仪山庄的魔物白鹄、年少身陨的公仪弦、携带魔气的诛邪剑……

兜兜转转,到头来这些痛苦的源头,竟都来自于他。

荒谬。荒唐。

“我做。”池生叹了口气,十指无力垂下,回答他之前的问题,郑重道,“我答应你,我可以做你的刀刃,为你除去异己——只要你能救林飞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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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议达成后,与临澜君分别后的几日,池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以出山复仇为由,四处讨伐仙家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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