踽踽独行 为你穿袭万里不罢休。(1 / 2)
精火淬炼魔物,开始行刑——
一声深威喝令,犹如鼓角重震,从遥远的方向传来,生生击在池生心头。
“飞弦!”他在烈火中猝然睁开眼睛,喘着粗气,心急如焚。
正在此时,熔炉洞壁轰然掉落碎石,掉入沸腾岩浆中,如同坍塌。
一道强悍剑意凶猛而来,生生将火焰劈出一条路。闻此剑意,池生手边的雪杀蓦然铮鸣。
失去魔核之后,诛邪乃是神武圣剑,可谓所向披靡。
直接一剑劈开了熔炉之火!
池生修正神识,趁机提起剑飞身而出,熔炉精火被外力破坏,凝成实体椎刺,向池生袭去!
不去理睬抵挡,他只一心不回头地逃离这里,向诛邪的方向疾奔而去!
火刺狠绝且毫不留情,刷刷两下,将他的身上顿时洞穿出几个明晃晃的血窟窿!
池生踉跄着,眼看着出口就在眼前,他却瞬间被泄力一般,整个人蓦然向下倒去——
一双手,捞起他的手,借力往外一拽。
得见天日,令人头晕目眩。
池生浑身焚伤,衣衫与头发残乱不堪,面目尽是狼狈灰黑。被火刺贯穿的窟窿汩汩流血,痛得他痉挛不止。
握着他的那双手用力而坚定。
公仪弦剑势浩大,眉心一凛,二话不说地将他抱起,飞身而去!
池生紧皱眉心,瑟瑟发抖,道:“你不是失了灵核……怎会……”
“公仪家有一种涅磐生息的功法,可令我短暂回复功力。”公仪弦直视前方,“别说话了,你伤得很重。”
在熔炉地被淬炼焚烧如此之久,还能苟延残喘地坚持着拥有神智,留下一口气不至于魂飞魄散,已经是万分不易了。
人类不可入熔炉,他能做的只有在外面为他劈出一条路来,那一道恢弘剑气用尽了他的力气,现在只能强撑着双臂揽着池生。
“这几月,我一直找机会救你,不久前才被母亲解了禁锢,破坏熔炉非同小可,我准备了许多,今日山庄留守之人不多,出后山的天裂后也有人接应我们。”
池生昏沉道:“……多谢你。”
公仪弦道:“为什么总对我说谢?”
池生不说话。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恩人吗?”公仪弦微微侧头,露出含笑的眼角,眼珠却沉浸着深沉看他,“救妖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知道吧?喂……你振作一点,不要昏……”
池生嘴角涌出血沫,手脚早已冰凉,他手里紧紧攥着公仪弦的衣襟,眼角通红,口齿艰难开合,喑哑轻声,却只是气音。
公仪弦歪过头听他说话。
池生道:“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连累你,让你替我备受煎熬。而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池生只觉眼前昏暗,深思正被一股外力拉扯而出,天边似滚滚而来压迫的黑云。
他说道:“我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
“我要你永远记住我,永远记住我的名字,就够了。”公仪弦也很满足地微微勾唇,转瞬却是怅然苦涩,眼中亦有水意,他笑道,“……若我们不在这种时刻,在这样的身份中相遇,或许会有更好的结局吧……”
自后山天裂而出,那只眼熟的桃树妖等在天裂口。
池生感到一切声音都仿佛成为了外界的杂音,断断续续,中间隔着一层白雾。
先是公仪弦的声音:“你与他是一座山的妖精,本源相同,现在该如何?”
再是桃树妖:“淬炼之刑非同小可,只能带他回他居住的妖山养伤。”
公仪弦道:“你带路。”
池生的神识已然愈来愈不清晰,昏昏沉沉地被公仪弦背起来,头无力地靠在他后颈,呼吸微弱,口唇轻动。
“喂……马上,你马上就能回家了,别睡啊……”
池生虚弱喃喃:“林飞弦……”
“林飞弦……林飞弦……”
“刚见你的第一眼时,你就对我说了这个名字。”公仪弦低头苦笑,自言自语,“我能问问,他是谁吗?”
池生已听不到他的话,只在潜意识中不停歇地喃着那个名字。
“……真好啊。只可惜,偏偏我姓公仪。”他长叹道。
若没有这个姓氏,是不是也就没有那沉重枷锁,生来就是个闲散游人,就好了。
池生撑着眼睛,公仪弦与他对视,口唇轻动,最后一个问题,无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未得问题的回答。只见天际云卷云舒,日光昏暗褪色,直到犹如纸上灰墨。
七日之期已到,池生再次回到了那一片茫然无际的白中。
交纵复杂的红线丝丝缕缕,若隐若现,织成天罗地网。
池生低头看自己。
离开前世后,在那里所遭受的伤痛渐渐开始愈合,因果拨回去,回到他刚入书中的模样。
思绪一轻,再睁开眼,眼前是高大的堂皇殿顶。
韫宁在殿内心急如焚地踱步,见状,立刻走来道:“池生!出事了!”
“但灵山!归魍牢!”
“仙门百家要行林飞弦的淬炼之刑!”
池生蓦然睁大眼睛,轰然在脑中震开巨浪,他顿时起身,从殿门夺出!
“喂!书别放在这里啊!”韫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门外留守的公仪弟子见到他齐齐一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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