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 “世人如何,与我何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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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白天里回那个房间,闻到的那股血腥气吗?”池生道,“应该也是来于此人。”

林飞弦默默无言,将池生牵到桌前,取来毛巾沾湿,把他脸上的血痕擦净。

寻到空隙,池生对着桌上的铜镜看了一眼,一张白净的脸从太阳穴往下到脸颊,到鼻尖嘴角满是血,看着触目惊心又瘆人。

不过血不是来源于他。

池生抓着林飞弦的手,又道一遍:“我没事,飞弦,别紧张。”他放柔声音,“不如想想,公仪山庄还有别的兵人吗?”

“不好说,若公仪琢琰真的暗自又养了一个,他不会让人知道,而这其中也包括我,毕竟我不够听话可控,若到了没有价值时,他至少自己还会留有底牌。”林飞弦淡淡地如是道,终于擦净了那些血痕,将池生慢慢抱到怀里,微微颤抖,恐惧与不安袭上心头。

他不禁开始怀疑,让池生回到公仪山庄,就是让他接近危险和陷阱,这会不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若公仪山庄还有家主培养的其他兵人,那池生无异于狼入虎口……

池生被林飞弦送到床上,塞进被子里,而后他坐在床边,手伸进被子里捏池生的手心,神色紧张。

“你早点休息,我今晚守在这。”

池生眨着眼睛看他:“我不困……”

话音未落,他就睇见了林飞弦眸中阴鸷的血色,暗沉而冷,若隐若现的黑气在他颈间、腕间流动交替,整个人如同被怨气厉鬼附身。

池生:“……”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说出那种安抚人的温柔话,已经是林飞弦的极限了。

他蓦然顶住舌尖,把忤逆的话压回去,匆忙闭上眼睛,很听话地开始装睡。

没闭上一会儿,困意逐渐袭来,最后竟什么时候睡去都不知道。

只朦朦胧胧之际,感到有手触碰到自己的脸,极其冰凉,寸寸摩挲而过,状似狎昵,但池生被这占有欲极强的力道捏得有些不适,微微皱着眉,恐惧得灵魂都在细细颤栗。

“卿卿……”

遥远的声音层层传来,池生忍不住想去继续接近这声音来源,他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上前,想去抓牢那只手。

“卿卿。”那人的声音也冷,命令似的,“别醒来。”

不要醒来。

黑暗无边无际,池生想拼命去追,意识虽已然清醒,身体却依旧处于混沌。那一句话如同魔咒——他无法睁开眼睛。

他想去看一眼。

他知道,那是林飞弦体内隐藏着的另一个灵魂。

等能睁开眼睛时,白光一片,天已然亮了。

林飞弦正在床边擦剑,转过头与他对视:“醒了?饿不饿?”

池生观察着他的眉眼,血色的烦闷与戾气已经消退,不是公仪弦了。

“你昨晚一直没有睡吗?”

“嗯,怕有变故,我得守着你才放心。”林飞弦放下诛邪剑,剑身被他擦得光洁平滑,“而且我昨天心烦气躁,也睡不着。”

池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昨夜,‘他’出来了吧?”

林飞弦垂下眼睛:“我体内灵气已然不足,大部分被魔气侵占,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顿了顿,措辞如何开口,“……昨晚发生的事,我都记得。”

池生愣住,反应了两秒:“怎么……可能?”

“或许我们两者越来越趋同了吧,与其说是另一个灵魂,似乎更像是心烦意乱时的暴虐意识。我也清楚,自己本身就有暴虐阴戾一面,更容易被魔气有机可乘,扰乱心智。”林飞弦拉他坐起身,自然而然地给池生披上中衣,“其实那次在客栈,就有这样的同化趋向,只是我没有和你讲。”

一离开被子,池生就感到有凉意窜上来,他抱了抱肩膀,有些尴尬:“……那你为何……那样叫我?”

“……”林飞弦给他系衣带,一抹绯红染上耳廓,“心里在想,就那样叫了,直呼你名并不够亲昵……你不喜欢?”

池生摇摇头,就是觉得挺有意思。作为公仪弦时他讲话做事从来无所顾忌,分明是自己干的事,恢复理智后还自己害羞腼腆,这世上应该没有比这人还有意思的别扭鬼了。

池生刚被伺候着穿好,就听房屋外一阵扑棱声,一只红喙白羽的灵鸦落到窗沿上,腿上绑着钟灵从汴州带回的进展消息。林飞弦起身走到窗边,灵鸦温顺地跳到他小臂上。

池生绑着头发,见对方展信而阅,眉目逐渐紧锁。他问:“钟灵说什么了?”

林飞弦看了他一眼,严肃道:“你还记得阮雪炎与寻常活死人有什么差别吗?”

“他并不如寻常活死人模样那样不堪,而且似乎有自己的意识。”池生如是道,“怎么了吗?”

“钟灵说,阮家已经开始研究的一种具有传染能力极强的活死人,被称为异种。被异种咬过后,即使普通人体内没有菌芽,也会异变为药人,状态平日与常人无异,关键时刻会爆发魔气,受人摆控。”

池生睁大眼睛。

这样听起来,这种被异种咬过的“普通人”,被感染后与“仙家兵人”并无区别。

“阮家用这种方式大批量培养兵人?!”池生惊骇。兵人万里挑一,与药人和活死人都不同,一旦练成绝对不可小觑。

若阮家要以异种传播感染的方式炼制兵人,岂不是比寻常仙家容易得多?

林飞弦已然夺门而出,池生也顿时跟上他。

“钟灵是说……”池生见他心急如焚,“阮雪炎就是被感染炼制的阮家兵人?”

“不。他是异种。”林飞弦脚下生风,手上掐咒,飞快道,“赵小蝶才是阮家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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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术与赵小蝶腕子上的金色印记相连,可远程感知其情况。

仍是在上次见到她的那个庭院下,赵小蝶呆滞地站在树下,微微仰着头,状貌迷蒙。

她手腕上的金咒忽明忽暗,不停闪烁。

忽地,她突然笑出来,甜美得瘆人,猛然转过头,手掌成爪,偷袭的雪杀剑生生定在离掌心一寸的位置,被无形的气劲止住,再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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