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漫退 你是最好最好最好的人,我喜欢你……(1 / 2)
池生等了一整晚,竟任何动静都没等到。持续捱到清早,他面容憔悴地从地上爬起,睇了一眼仍睡得香甜的赵小蝶,目光渐冷。
“你想试她?”意料之外地,黑衣人早就醒了过来,突然出声,似乎一切早已料到。
池生坐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防范于未然罢了,总不能轻信别人。”
“她不是的。”黑衣人缓缓道,“菌芽植入成年人的体内后,才会直接产生效果,若容器是孩童,至少要有昏睡一个月的磨合期。”
池生看了看那仍在角落昏睡的少年:“原来你早知道他是……”他顿住,皱眉,“那你还敢将他们两人单独放在一起?”
黑衣人拨开赵小蝶衣袖,露出金色的符文印,才说:“有这个东西,这边若不对劲,我就会有所察觉。”
原来这人早就安排好了所有事宜,只有他自己像傻子一样被他骗得团团转。
池生觉得有些被打脸。
“那家的人,明日就要来接货了,你确定你要去?”黑衣人道,“接触他们,很容易露馅。”
而露馅的话,就相当于被外人知道了他们制作药人的事,是一定会将发现秘密的人置之死地,不留活口。
“要去。”池生说。
黑衣人不再阻挠他,默许。
接下来,就按着稍作改变的计划进行——韫宁带着赵小蝶优先离开,回到汴州暂依靠于胡绣。由于小姑娘手腕上还有符文咒印,两人若有意外,他们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然后,就是将昏着的少年和牢车里的药人关在一起。
池生打算将他一起带到接引人眼下——那些人个个都是这种活做久了的人,究竟是不是“有质量”的合格品,一眼就能看出,由他们来鉴别这少年,自然最合适不过。
牢车中还有剩余的布袋,被套到少年的脸上,池生将他塞入牢车。
关牢门时,手背不注意地擦过铁锁锋利的边缘,顿时出现一个血痕。
池生慌张地按住伤口,他分明闻不到一点血腥味,可牢车中的药人却突然躁动起来,扭动脖颈,吞吐唇舌,仿佛嗅到诱人美味,竟被一瞬间点燃。
他们开始缓慢地爬向车门,向池生爬过来。
“砰”的一声,牢门被黑衣人重重关上,手指迅速地扣上锁。
黑衣人看着他的伤口,轻声责备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抱歉……”池生立马认错。
这真是险些就出了事,注入菌芽的药人来说,白鹄的血液就是致命吸引,而这些药人又是所谓的优质品,嗅觉提升,对白鹄血十分敏感。
先前在永乐镇时,池生见识了白鹄血可以令活死人被吸引,甚至净化菌芽,可现在看着眼前这一幕,令他不由得震惊得嗔目结舌。
牢车里的药人逐渐癫狂起来,双手动情地抚摸着自己身体,或者不自禁地摩擦着牢车铁栏,断断续续地发出粗重的喘息,如同欲/火焚身。
池生尚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感到眼前一黑,一只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别看。”
池生怔了一下。
身后的人,呼吸声同样有些重,简单的两个字,更是沙哑得不像话,如同丝绒沙沙般摩擦在耳畔。
掌心起先还隔着一段距离挡在他眼前,可慢慢地,居然压在了他上半张脸上。
然后有另一只手臂从他锁骨前横过,抓在他的肩膀上。
对方的动作很慢、很缓,寸寸递进,积压着张力,抓在肩膀上的手指一点点收拢,加重力气。顺着手臂向下,就握住了他那只微微渗血的手。
冰凉的指尖蹭过血痕。
池生脑中一片空白,随后,他的手已然被抬起。
接下来,就是一道“啪嗒”声响。
——是身后人的帷帽落到了地上。
下一秒,似乎是意料之中,伤口被温热柔软的触感覆上。
意识到那是什么,池生心脏疯狂跳动,血液涌上头颅,全身僵住。
“你……”
他话音未落,身后那人却仿佛突然如梦初醒,被这一声唤回神智,迅速放开池生!
池生踉跄两步,又要说话。
“别回头!”那人声音急迫。
池生双拳死死攥起,肩膀颤抖。
那人迅速拾捡起地面的帷帽,慌乱转身,仿佛再也掩藏不住,任何东西都要倾泻出来,在那之前,他能避多远就避多远,于是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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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自从前夜,那只手拂过他的脸,那件外衫披到他身上时,池生就已经确定——甚至不需要其他的别的什么线索,不需要步步试探求证,就已经确定是那个人。
可他这几日心中却依然有一节放不下的绳别别扭扭地纠缠着,对方越是想藏着,他便由着他,越是不过问——甚至以旁观者的姿态在暗处看着他。
直到对方能主动对他说,主动对他承认。
但是……就在此刻,他脑中绷紧的那根线,蓦地断了。排山倒海的情感汹涌而来,冲破一切理智防线。
池生迅速转过身!
“林飞弦!!!你给我站住!!!”池生眼中通红,他忍无可忍,看着对方的背影,怒音大喝,“你给我站住!!!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那人蓦然顿住脚步。
池生握紧双拳,嘶声大喊:“你不许走!你给我听着!!!”
他真的想好好问问他!
那般朝思暮念,想得都快想疯了的那个人!
恨不得将骨血全部敲碎融到一起的那个人!
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面前,不由分说地给他温柔关照,又狡猾地妄图抹去痕迹……
“林飞弦!!!”池生深吸一口气,吸着鼻子,面目涨红,胸膛不断起伏,大喊着他的名字,字字深刻。
他还想说!他还想喊!他甚至想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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