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 再拔不出雪杀剑。(1 / 2)

加入书签

在雪杀剑强行离体的那一瞬间,林飞弦就明白了一件事。

若这世间还有一个人能如此自如地使用雪杀,只有那个人。

若这世间还有一个人在魔核感染下全身而退,毫发无损,也只有那个人。

白鹄。

妖兽中最为高贵的血脉,俯瞰众生,其世间含有的程度,几乎可以与神兽作比。

而他呢。

作为公仪家的直系血脉,不被赋予姓氏,本也可以有着与公仪陵那样任性跋扈、无忧无虑的人生,身侧从不缺仆人伙伴,得意时一口一个“本少爷”。

可他自出生起,偏偏带着一个与众不同的枷锁。

人们说起百年前,亲手捕捉了妖兽白鹄,关入自家熔炉的那位公仪家天纵之才,都免不了赞叹夸耀,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可惜,英雄早逝。

死前不甘,心中仍有执念尚存,来世定还要做公仪家的孩子。

——便是林飞弦。

所有寄与林飞弦的厚望,全部来源于那传说中的前世。为使他长存,公仪家主想出了这个办法——将林飞弦做成兵人,永远地成为公仪家的一把武器,一柄锋利的剑。

别的世家制作兵人,皆是大批先造出药人,最终选择能挺过非人折磨,心智最为坚定的第一人,剩下的皆会舍弃、处死。

公仪家只有他林飞弦一个药人,如果他无法成为兵人,那只有被舍弃、死亡的结局。

这件事,家主隐瞒了整个公仪山庄,以及整个修真界。

“我十五岁那年,才忍受过了药物——也就是魔核菌芽的最后一波效用冲击,家主同意我可以活在明面上,但不能告诉任何人我身上的秘密,便将我送到但灵山学习了。”

林飞弦与池生一同靠在石壁边,他为他轻描淡写地讲。

池生轻轻地攥过他的小指,表示安慰,同时心里也想着:怪不得世人很少有人知道他出自公仪山庄,山庄内人又不承认他。怪不得他与家中关系这般疏远。

林飞弦垂眸,睫毛淡淡地覆盖下来。

在但灵山学艺的日子算是他人生中最为闲适快乐的时光。

尤其是遇到了……

想到这里,林飞弦侧过头看池生,轻笑道:“我想问一个问题。”

池生:“你问。”

“你为什么当初要离开但灵山,走得那样悄无声息?”

池生:“……”这就很是致命。

说实话,池生不知道,他甚至还没完全接受自己就是当初那个“渣男”的事实。对上林飞弦失落易伤的目光,池生感到莫名的负罪感——就是自己当初抛弃什么爱情友情,拍拍屁股走人了。

然而他现在就是想解释,想弥补,想背锅,也不知从何背起。

“我原以为因这次受伤,你体内白鹄血脉觉醒,你会想起来一些事,看来没有。”林飞弦道。

池生小声地嗯了一声以表歉意——等下一次若再能见到过去的自己,那个渣男,不管如何也要好好问清楚。

于是林飞弦不再纠缠,继续讲。

“十年过去,我始终觉得自己的心中缺少一块,梦中经常有破碎的片段,只有一张模糊的脸,直到你……”说道这,原本正经认真的话题突然一改,林飞弦好笑道,“不管是鸭还是鹅,是不是都要有褪毛这个过程?”

池生听他难得话语间带点好奇,也不知哪来的自豪感,开始给他科普他们妖精化人的过程。

巴拉巴拉说个没完,反正过来时,撇头一看,林飞弦饶有趣味地拄着头看他,眼中带一点狡黠笑意。

池生眨了眨眼睛,对上他的眼神,顿时有些羞赧,美貌将他冲击得哑口无言,马上闭了嘴,不讲了。

他兴奋时的话就很多,还爱手舞足蹈,根本控制不住,还喜欢拽着人家的手,实在是太丢脸了……

林飞弦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反而笑道:“怎么不讲了?”

“……你笑我。”

“我没有。”

池生瞥他一眼,耳尖热度又窜上来:“你明明笑了。”

“好吧,我笑了。”林飞弦道,“因为你可爱。”

池生一时被撩拨得意识空白,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一点公仪弦的影子。

一说到那个人,池生就忍不住地想到了某日晚,那个站在风与花中的缠绵公子,用着林飞弦一样的壳子,做的却是风流浪子行径。

他叫自己“卿卿”。

且也说了“我好想你”这句话。

池生觉得很迷惑。

因为林公子——也就是十年前的自己,显然是认识公仪弦的,听到这句话,甚至很高兴,还说算他会哄人。

自己是万不可能移情别恋,对那人的一句甜言蜜语就神魂颠倒。

那是不是说明,公仪弦与林飞弦,其实也是同一个人?

但是这性格相差这么多,又怎么解释?

池生开始谨慎地打量着身边的林飞弦。

大抵是被他狐疑又鬼鬼祟祟的目光打动,活像自己欺负他,做了什么坏事,林飞弦就笑:“怎么了?”

笑容有一丝重叠。

对于这两种性格,池生之前就发现了一点雷同之处,甚至说可以互通。

当然还是不一样的地方更多,公仪弦看起来更为豁达开朗,而林飞弦身上承载了太多东西,相对压抑,从来守礼克制——即使在刚刚全然贴合,双唇相触之际,他也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行为。

池生差点以为自己亲的是一根木桩子,于是在心里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声。

他放开他的手,对方却没有要抽走的意思。

曾经他就觉得林飞弦全身是宝,不管哪里都长得完美且漂亮,只不过能触碰的机会太少,此刻形式大好,池生就盯着那只手,借机多馋了一会儿。

直到看到了他指缝间的那个咒印。

比上一次见到的紫色,颜色还浅了几分。

这回林飞弦收回手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