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扶桑还想劝说，却在雪中隐隐嗅到淡淡的血腥味，脸色一变，将神识放出进行探查。

片刻后，她脸色发白：“前面有人！”

二人一路向前，发现雪地上出现斑驳的血渍，起初还是少量，越向前血迹越多，前方还有被大雪掩埋的尸体。

前方依稀传来厮杀声，听的扶桑眉头直跳，直觉往前会很危险，下意识看向重渊。

“既然遇上便不能袖手旁观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流星！”

一道流光划破雪色，向着东边坠落而去。

糟了！

重渊暗道一声不好，脚下猛然加快步子，朝东南方快速奔去。

扶桑赶紧跟上，唯恐速度慢了会被重渊落下。

一盏茶后，雪原山脚。

黑衣少年被大雪掩盖，身下的白雪被血液染成血色花海，他面色惨白双眼紧闭，无知无觉地睡着。

匆忙赶来的扶桑便看到了这一幕，捂住嘴退回重渊身边，杏眼圆瞪看着那处。

此时身边的重渊是她的主心骨。

重渊凝视因伤势过重昏迷过去的黑衣少年，眼中多了许多不曾有过的复杂情绪，一步步走过去，蹲下身子凝视这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模样比百年前见到时稚嫩了不少，原本锋锐的轮廓显得少许圆润，多了少年人特有的稚嫩，这张脸属于谁重渊永远都不会忘记，更甚在看到这张脸时丹田内的血毒有了再度复苏的迹象。

深呼口气，重渊调整好心态，将蠢蠢欲动的血毒再次用真元压下。

浓郁的血腥味涌入鼻间，让重渊不适的捂住嘴咳嗽起来，让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愈发的苍白了。

扶桑看的心揪疼，上前两步扶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怒道：“你身子本就不好，何必为了个半死不活的人耽搁时辰！”

重渊听着扶桑抱怨的话，心中却是一阵暖意流动，至少他身边还有个真心实意关心自己的人。

那股时隔多年翻滚的怨气奇迹般的平复了。

再次看向少年时，重渊神情恢复往日的平静，幽幽开口。

“扶桑，救他。”

扶桑听的黛眉紧蹙，瞥眼不知死活的少年，眼中划过一抹厌恶，却还是按照重渊所说摸出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枚褐色药丸，粗鲁的掐住少年下巴将药丸塞了进去。

“要不是为了救你，也不至于浪费一枚还魂丹。”

幽怨的眼神和委屈的语气让重渊忍俊不禁。

“等到寒泉处赔你一份药材，可好？”

声音里的纵容让扶桑小脸一红，猛地拍少年的后背将药丸吞下，才嫌弃似的拿帕子不住擦拭手指，将上面的血污尽数擦净。

都怪这家伙，平白浪费了一枚丹药，万一在找寒泉的路上阿渊的火毒复发怎么办。

扶桑口中的还魂丹有快速补充气血的功效，药方是重渊传授，用的虽然是修真界常见的药材，但是在这寸草不生的雪原上也是用一颗少一颗，阿渊没能用上几枚，倒是让这小子平白得了一枚去。

二人来北境雪原一月有余，如今刚找到寒泉踪迹，扶桑手中的还魂丹已经是寥寥无几。

若是再找不到寒泉，他二人就必须先行离开北境雪原去补充炼制还魂丹的药材。

扶桑替少年检查一番，道：“体内灵力枯竭，身上多处是皮肉伤，丹药很快能发挥作用，死不了。”

丹药入腹发挥作用还需要些时辰，他二人需要在这护法到少年醒来为止。

见重渊没有要离去的意思，扶桑对少年的不满更甚，仔细替他拢好狐裘，这才虎视眈眈的盯着没有苏醒迹象的黑衣少年。

不知过去多久，少年从昏迷中悠悠醒来，冷不丁看到面前一张秀美冰冷的面孔，眼神中的茫然瞬间褪去，骤然变得凌厉无比，不顾身负重伤抬掌就拍来。

“你敢！”扶桑本就压着一股火气，此时见对方恩将仇报也是恼了，身上雷光乍现，一抹雷鞭已然浮现手中，就要对着少年身上抽下去。

“住手！”

重渊见状厉声呵斥，引发身上旧疾正不住的咳嗽着，眼睛却盯着二人。

剑拔弩张的氛围顷刻间被化解，扶桑身上的雷光立刻消失，几步来到重渊身边仔细替他把脉，半是埋怨：“这么不顾惜你的身体，好不容易才调养的好了些……”

黑衣少年见状有一瞬的默然，使用内视之法检查过，发现气血恢复了不少，明白过来是这对男女救了他，所以说这二人并非害他的人，反而是他没搞清楚状况，险些与恩人打起来。

瞧见少年人抿嘴沉默的模样，重渊平缓呼吸暗中叹气。

果然和幼时别无二致。

“喂，是我们救了你！”扶桑不满的叫道。

她对这个被救还不知感恩的少年没半点好感，更是将阿渊火毒复发的罪责归咎到少年身上。

少年侧头，漆黑的眸子里没有波澜，如一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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