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不速之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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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眉眼有几分清秀的男子正坐在熊华的办公桌前大快朵颐。

蚝油生菜、豉汁排骨、阿一鲍鱼……以及熊华平时都不舍得吃的生拆蟹肉烩海虎翅。

道道都是粤菜经典,摆满了整个办公桌。

在清秀男子的边上,围着熊华,阿泰阿勇以及七八个辫子缠在脖颈上的精壮男子,围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他从餐盘间把头抬起来,不满道,

“熊华叔,太闷了,食不下饭啊。”

其他几名精壮男子鼻子一歪,叼起了嘴巴,熊华却摆了摆手,“不急你慢慢吃,吃好了再说,我和你爸爸拜帖兄弟,不至于连顿饭都不叫你吃好,吃完再说,散开。”

皮塔皮塔的脚步声散开。

清秀男子头也不回的冲熊华竖起大拇指,两个满满的腮帮子鼓动,

“还是华叔善解人意。”

说完便接着夹菜吃饭。

熊安也不以为意,问阿勇道,

“阿魁呢?”

“见他阿姐去了。”

没两句,那清秀男子抓着黄酒碗狠狠灌了一口,一仰头打了个畅快的饱嗝,

“痛快,就是在老家吃不饱饭,我才和我阿爸一起跑旧金山来了……”

说着,他一扭椅子,整个人转到熊华的面前,两只胳膊架在椅背上,看着熊华发笑,

“命就只有一条,我又年轻,还有大把的好时光,我该向华叔您求饶,可有一点事我就是想不明白,当初从四邑来旧金山,我阿爸和您一起打拼,才有了这个熊华劳务公司,可为什么我阿爸一死,这个楼里我连一个位置都谋不到?”

熊华缄默不语,挥了挥手。

窗页半开,惨叫飞绝。

阿泰阿勇两人满脸凶狠的一起抬起清秀青年坐着的椅子,直接从窗户扔了下去。

清秀青年怨毒的表情还彷佛还停留在窗前,惨叫声片刻断绝,木椅粉碎和颈骨爆折的声音混合回传。

阿泰默默从窗户外把脑袋收回来,冲熊华点了点头。

死了。

三楼不一定死,但头朝下就死定了。

之前针对熊华的刺杀有十几个华工的参与,就是这个清秀男人指使。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在办公室内解决……

熊华坐在沙发上,臃肿的身体陷进了沙发,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鹿头【马萨特尔】,回神道,

“他阿爸和我是换帖兄弟,他小时候我还抱过他……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太冷血无情,我告诉你们,他阿爸扮蟹横行霸道,叫鬼老剁了,他自己……”

都都都,敲门声。

“老板。”

熊华面色不悦道,

“进来。”

是一楼酒馆的年轻女酒保,她一张脸半掩在门缝后,咽了口唾沫,强笑道,

“老板,一楼酒馆有人点了文昌鸡、烧鹅、茶田鸭……”

“这么喜欢报菜名,给你去当跑堂好不好?”熊华反讽。

哪知女酒保连忙摆手,

“不是呀老板,是有人点了一桌子菜,一口没吃,干坐了两个钟头……我怕是来闹事的,阿泰阿勇他们又全在您这里……啊!”

年轻女酒保忽然惨叫着被拽着头发往后拖去,三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用力推开屋门走了进来。

熊华安坐在沙发上不动如山,他的手下们如临大敌,拔刀的拔刀,拔枪的拔枪,更是有几个不动声色围在了【马萨特尔】前,其中的阿泰大声呵斥,

“干什么的?”

三人不动声色的走了进来,关上门,当中那个用怪腔怪调的粤语阴恻恻道,

“好慢啊熊老板,等你杀个人,怎么慢慢吞吞?”

熊华的眼睛眯了起来,阿守(清秀男人)被带到这里来,可没外人知道。但片刻后他心里升起一股明悟,眼睛眯得更是只剩一条缝,

“你们和阿守是一伙的?我就说他从哪找了个诡野枪手上来,可有一事我不明白,你们干嘛非要等阿守死了再上来?”

三名黑斗篷人当中那人嘿嘿笑道,

“想着冷手执个热煎堆喽。”

(冷手执个热煎堆:粤语俚语,意为不劳而获)

“哪来的热煎堆?”熊华嗤笑一声,阿泰朝着窗外把两根指头掐成圈形塞到嘴里舌头下方,熊华冷笑道,

“倒是你们再不走,等我的人来了,把你们个个翻煎饼啊……”

话音未落,阿泰吹呼哨的动作却是僵住了,熊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回事?”

阿泰脸色焦急刚想解释,洞开的窗户外陡然袭来阴森寒意,阴寒入骨,冷的屋内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窗户外浮现出一张惨白的平铺人脸,白鹅卵的眼珠子流淌着污血,怨毒之意溢于言表,人脸彷佛是从尸体上扒了下来,再用力拉扯来,像是一张大面饼,一米见方的窗户堪堪够它挤进来。

熊华心中一恐,他从这张惨白的大脸上,看出了一丝清秀……

死掉的阿守。

正惊疑不定。

“用你们华人的说法。我有一项本领,能隔绝掉屋子内的所有动静,既不会叫外头听见里头,也不会叫里头听见外头,蒸汽警卫,你的打手,通通知不道,进不来,但前提是需要一个横死的灵魂与他的人皮。”

三名黑袍人豁然掀开斗篷。

熊华望着这显露面目三人当中的那个,浑身汗毛陡然一竖,熊华的大手们也是看得毛骨悚然。

只见当中那个黑袍人,一张血淋淋的面目,整张脸的皮肤都被剥掉,渗血的肌理纤毫毕现,换常人早该死掉,可唯独那双黑白分明眼睛还在转动。

西佩,肖松尼神明,主第十五日,又称,无皮之神!

阿守的人皮已经挤了进来,抖落间勐地展开,将整个办公室内壁包裹。

顿时喧哗的声音连同承载物【马萨特尔】都被隔绝在外。

三楼下方的二楼,一楼都毫无所觉,更不用说距离木屋百来米远的蒸汽列车上前的蒸汽警卫,在欢声笑语,毫无所觉他们的营地已被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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