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我是谁(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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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在吴青从金翠楼回寓所的那个晚上,张仔七就找了过来,毕竟吴青晚边时,在金翠楼与他巧遇,话未说尽,张仔七来此大概是要问个详细。

但他人喝得烂醉如泥,敲响吴青的门后,扑在吴青身上,说出的大都是一些胡话,

“戳他娘啊,都是人上人,看老子笑话,嫌老子不会捏刀叉,嫌老子大字不识一个,还让老子去念他妈个倒颈书,念个几年,再去银行下边的店铺劳几年,出头了再说嫁娶的事……

老子知道,老子什么都知道……一通七八年下来,黄花菜都凉了……想让老子知难而退呗。

还他妈让老子改名,老子名字爹取娘养出来的……嫌贱,非让老子改,得叫张再期,去你妈的张再期……宴上一个个狗东西逢老子就问名字,老子说张再期,回了个遍,临到宴尾,头一个人看着老子,‘张……张’了半天,也没叫出老子名字来,就光记得老子是一个姓张的小子……

好难的,真的好难的,表弟,老子和他们……”

东倒西歪在椅子上的张仔七比着意思是“好大”的手势,他两条手臂都快拉到背后去了,两只手掌险些在身后合掌,

“差了这么多……可她很好……不管了,差得多就多吧,总有一天,老子要把自己的名字,张仔七,贯到他们耳朵里去,阿青,你上过学,这叫什么?”

吴青想了下,“如雷贯耳?”

“啊对!如雷贯耳,老子要整个南余道,不,整个南江省,都知道老子他妈叫张仔七,不叫他们的张再期!!!”

之后任凭吴青摇晃,张仔七都是鼾声如雷,没有醒来的意思。吴青耸了耸肩膀,将张仔七搀扶到了公寓楼下,楼下有一个车夫正等得焦急,吴青问了问,是方家给张仔七配的包车夫。

第二天张仔七醒来时,已经是在方家给他租下的公寓内了,他看着亮堂堂的天花板,咂摸了一下嘴巴,手里摸到了一摞子钞票,方才如梦初醒,从床上翻起来。

拿眼一量这钞票,至少一万多,比自己给阿青那五千块还要多久,是阿青全部的家底?给他家里人的?

张仔七连忙下楼找到车夫,车夫和他说,

“少爷,您那朋友说别去找他了,托您办的事办好就成。”

张仔七精神一震,“他还说什么了?”

“七十二拜都过来了,就差把自己拜没了,结果他妈的就毁在这一哆嗦上。好处是捞不着了,至少把自己的本相捞回来。”

“走。”张仔七一激灵,坐上了车,车轮轱辘碌响了两圈,车夫又听见后头那个他不太看得起的“拖鞋少爷”叫住了他,

“停停停,不去了。”

(拖鞋少爷:吃软饭)

车夫背对着张仔七瞥了瞥嘴,才回头道,“是。”

张仔七懒得理会这个车夫的想法,就算再看不起自己,他也是坐车那,车夫也是拉车的。他拧着眉毛得有好一会,反身回去收拾吴青给他的钱,吴青给他的药。

他去了乡下,但不是没回来,城里还有他的姑娘,但他去而复返,心里突突了好几天,城里却始终没有透出什么风声,他不知道,因为谷震山把吴青的宴会时间定在了很多天后的十月二十八号晚。

除了魁星,谷震山,卢营长,吴青还邀请了李介明,查真,他们二人一开始有点诧异,但也随后也欣然允诺,答应准时赴宴。

在二十八号的九天前,十月十九号,吴青第九次进入极乐门,前两次的怪物给他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但他不觉得自己会过不去第九次的试炼,只不过在进入之前,他猎杀了好几只鬼怪,把催动业化身之用的三十刻业力再度填满,因为他担心自己这次从极乐门出来后,没余力去猎杀鬼怪了。

也确实如他所料,能排在法身像之前的第九次,怪物的强度不必多废话。

【阎婆】

池中有鸟身大如象,名曰阎婆,嘴利生焰,执地狱人,上举在空,举己游行。彼中地处,焰坚恶触,罪人坠地,碎为百分——《正法念处经》

杀死阎婆后,吴青自己也断了一条胳膊,腿肚子被撕咬了一大块下去,不得不在寓所休息了两天,用业化身恢复伤势。

但晋升练气九层后,【法身残】再度得到了加强,吴青的实力更进一步。

现在连带身躯,一起可以变身为法身状态,而不是之前只有两条手臂能变。

如此一来,吴青已经更有把握在二十八号的宴会上,好好招待谷震山、李介明、查真、魁星、卢营长等人,让他们把常英放掉之后,自己能逃掉。

得拿命去搏,但并不意味着吴青不想活下去。这也是他没有晋升筑基的原因,筑基可是会疯的。他早和席玄月说过了,欠多大情,办多大事。

此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但二十八号晚上,宴会并未如期而至。

和早就包藏恶意,针对天柱观榷运局的行动不同,这次纯粹是一个恶毒的意外,但并不是没有伏线。

二十八号下午。

傩字营,监牢,只是纯粹的讥讽心里,阴险白脸的二伯郎透过钢铁监栏的缝隙,觑着里头盘坐的常英,

“听说你是束手就擒的?为什么,该不会想保你那帮子手下吧?”

常英并不理他。

二伯郎不以为意,

“可我怎么听说你那些个手下,尤其是那个叫吴青的,已经投靠了谷副官……其实吧,缉私二队没有你也挺好的。”

常英这时睁开了眼,却居然是长舒一口气,“已经投靠了谷副官?好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的手下都背叛你了。”二伯郎错愕,“好什么?”

常英冷冷看了他一眼,“无知小儿,你又懂什么?”

“嘿,尼玛的!”二伯郎恼了。

常英慢条斯理的站起,身上的恶臭不能掩盖他的从容,他叹息一声,

“我年轻时算过一卦——两字功名志未酬,藏珠韫玉且优游。算命的劝我悠然度日即可,可我是二十四岁的武进士,你知道我当时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的?”二伯郎阴了阴脸。

“呵呵,游尼玛!”

常英头一低,身形往身侧墙边勐撞,没有他的意念,罡气罩是打不开,霎时,红白乍裂。

…………

第九旅驻地的一个营房里。

忙碌半个下午的谷震山解开自己的枪带,随手丢在了弹黄床上,紧跟着他自己也躺了下去,舒舒服服。

一个黑影冰冷的接近。

咕冬咕冬。

谷震山好似毫无所觉,大口大口吞咽着凉白开。白天不能喝酒,这是管春武的规矩。

一把森冷的驳壳枪顶在了他后脑勺。

“找死啊。”

谷震山扭过头去,嘴里却不咸不澹的骂了一句。

来人立刻发出了哈哈的笑声,收起了配枪。

他是第一团的副团长,和谷震山关系好。

谷震山同时身兼第一团团长与副官职务。

他吹胡子瞪眼,“这他妈是杀人的家伙,万一擦枪走火……我现在就能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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