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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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南栀确实是没听清,陈靖安刚刚说话的时候正好关卫生间的门,她因为出糗不好意思,心思也没怎么在他的话上。

正在她呆呆地看着卫生间的门时,陈靖安已经出来了,额角还挂着几滴水珠。

“走吧,下去吃饭。”

“啊,好。”

陈家有一点好,吃饭的时候从不多言,南栀乐得自在。饭后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七八点左右就都各自回房。

南栀一晚上都有点心不在焉,在心里措了好久的辞,结果这一家子对于下午厨房发生的小插曲都没当回事儿…

只是…这么早就回了房,她和陈靖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更不知所措了。

陈靖安在浴室洗澡,南栀为了缓解尴尬坐在书桌前看书,研究今天课上学的“谁是爹”的问题。

陈靖安出来的时候就看着南栀端坐在那,背挺的直直的,像小学国旗下演讲的班长。

他低着头拿毛巾胡乱擦了把头发,喝水的时候余光扫到她,这么看总觉着别扭,好像特么的拐卖了个未成年回家当媳妇儿。

南栀学习的时候极为专注,很少能被外界打扰。

见她一心一意的学习,陈靖安也没吱声,躺床上自顾自地又玩起了养老游戏。

玩着玩着就有了困意,这些日子比训练还乏,大老远的坐火车回来又结婚又应酬,闭上眼就进入了梦乡。

南栀是典型的学霸,学起习来就是一门心思,什么胡思乱想瞬间烟消云散。等她研究完哲学问题之后才想起来夫妻问题。

一回头,陈靖安已经睡了过去。

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起身关了大灯,只留一盏桌面上的台灯就小心翼翼地溜进了浴室。下午刚洗过,也就冲冲汗,怕扰到陈靖安,她很快便换好衣服出来。

刚一出来,大灯“啪”的一声亮起来,南栀吓得颤了一下惊呼出声,那小声跟猫儿似的。

陈靖安声音闷闷的,带着厚重的鼻音。

“你弄你的,我不怕亮。”

“…嗯,我看你睡了…”

“……”

那边没了声,南栀又小心翼翼地裹着身子往衣柜走,刚刚着急,没拿内衣,就穿了个吊带长裙,好在陈靖安背对着自己,不然她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又在浴室磨蹭了好一会才上床,感觉到身边塌陷,陈靖安微微抬眼,“收拾好了?”

“嗯。”

“啪”一声,灯灭了。

南栀蜷着身子睡在床边,陈靖安沉重的呼吸声就在身后,她有些紧张。

“你有驾照没?”

“啊?”

显然南栀和他不在一个频道上,她不知道大半夜的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事来,增加夫妻情/趣?

“有没有驾照?”

陈靖安重复了一遍,声音听不出喜怒。

“有。”

“上过路没?”

“科三的时候上过。”

“……”

陈靖安看了一眼她的后脑勺,“自动挡车能开吧?”

南栀一板一眼的答,“应该能。”

“嗯,挺厉害。”

“……”

“明天几点没课,我带你去买个车。”

“啊?!”

南栀惊了,这是个什么大佬,上来就要送车的!

“不用不用,我平时用不上。”

她忙着拒绝,毕竟无功不受禄…

“来回上学开。”

南栀转过身来要同他理论,她头发长,一转身发梢刚好滑过他的胳膊,他不可察觉的拧了下眉。

“这坐公交车很方便…”

“你去把头发吹干再躺着。”

“啊?”

南栀懵了,这频道跳的也太快了些,她有点跟不上节奏。

“我…我…”

一时语塞,抬眼便看到陈靖安黝黑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好可怕吖…

南栀气势弱下来,坐起来低头看着他,像个犯错误的孩子,“我这就去…”

她还没下床,灯又一次亮起来。

“……”

一边吹头发一边委屈,刚刚明明是怕吵到他才没用吹风机,自己窝在卫生间擦了好久才不滴水的…

南栀回床上躺好灯又灭下,她抿抿唇,踌躇开口,“那个…”

‘车就别买了’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男人就出口打断了她。

“睡觉吧。”

“……”

又是安稳平常的一夜。

南栀被闹钟叫醒,屋内的阳光有些刺眼,她把手边的闹钟关掉后抬起手臂挡在额前,好一会也没个动静,像是又睡了过去。

“醒了?”

沉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南栀抖了一下抬眼,睡眼惺忪,那人正背对着她系领带。

“早…”

声音软糯,带着绵长的鼻音。

陈靖安转过来瞧了她一眼,面无表情。

“不早了,起来吧。”

“嗯…”

这股子晨音要好一会儿才能过去,南栀一发声也觉着难为情,好像跟他撒娇似的。

眯着眼坐起来,陈靖安把窗帘全部拉开,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床上,把南栀婀娜的身形映在影子之中。

这举手投足间的…妩媚?

陈靖安的假期有限,小两口生疏的让老两口干跟着着急。南栀不明所以,被叶晚棠之乎者也拉过去教育了好一阵,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回。

陈靖安也被带进了书房,老爷子把利害关系分析了一大串,好像他们的婚姻就是一场交易,他与孙南栀不过就是牺牲品。

南栀听完婆婆的教诲后便上了学,整节课都是愁容满面,不知所云。

捱到下课,她愁眉苦脸的往外去,手机响起,是陈靖安…

小脸皱在了一起,鼻尖紧紧蹙着,“喂?”

“右转,街角。”

那边声音低缓深沉,像是在下命令。

南栀听着话音抬眼望过去,脚下听话的动了起来。

街角只停了一辆小蓝车,南栀伸着脖子朝副驾驶看,车窗缓缓降下来,陈靖安一张脸完全展露出来。

“上来试试。”

他边说着就打开了车门,一条长腿伸出来,脚跟搭在地上,起身从车上下来,显然这车对他来说过于小巧。

南栀领会他的意思,同时也惊讶于他的办事效率。

陈靖安眼神示意他上车,南栀走过去,心中不免忐忑。她考下驾驶证之后再没碰过车,操作步骤基本忘的差不多了…

“没事儿,我带你练。”

他绕着车身到进到副驾驶的位置,南栀就这样赶鸭子上架坐到了驾驶位上。

自动档的车操作不难,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不过参考她做饭的架势,陈靖安打算用一个下午的时间陪练。

南栀车技过关,上道半个小时就有了进展,不过到拐弯抹角的地方还是差那么点意思,陈靖安也不着急,指挥着叫她在大院和学校之间来回训练。

这车本来就是买给她代步的,自然是要练习常走的路段。

大院离学校不算远,倒公交车慢,开着车也就半个来小时,一个下午陈靖安让她来回走了五六个来回…

后来南栀手酸脚麻,他才松口让歇会儿。下去买了两瓶矿泉水递给她一个,南栀渴坏了,不过碍于他在不方便畅饮,只得淑女似的小口细抿。

陈靖安随性,开着车门,侧坐在副驾驶上,一半身子都在外头,仰头举着瓶子“咕嘟咕嘟”喝下半瓶。弯腰伸出脑袋,两条腿叉在两侧,剩下的水悉数浇在头顶,水瓶子一投扔进路边垃圾桶,大掌又扶上头顶扒拉了两下。

南栀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随性的男人,不免看愣了神儿…

他拽起衣襟下摆擦净脸上的水珠转回车里坐好,侧头一瞧南栀正盯着他看,目光瑟瑟的,丝毫不掩饰惊讶。

见他转过来,南栀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慌乱的避开视线,手中的矿泉水递向他,“你要是没喝够我还有…”

也忘了是自己喝过的。

南栀小脸憋的通红,目光闪烁,视线不知该放在何处。

听见他闷笑,南栀更是不知所措,咬着舌尖刚要把水收回来便被人拦下,手下一空,又听他“咕咚咚”的喝水。

他剩了一半,拧好盖子随手扔在俩人中间,“走吧,去你家。”

南栀恍惚,转过头看他,从那黑黝黝的瞳孔中她分辨出这句话的意思,是回她原来的家…

南栀父母去年才搬到北城来住,这边医疗方便,利于治疗。

他们家这两年因为治病把家里给掏空了,现在住的是外公留给南栀母亲的一处房产,在栗苑,与大院是反方向。

南栀第一次往这边开,这边流量大,车速提不起来。陈靖安倒也不催她,就是来往的车辆,总是“嘀嘀”的摁喇叭超车…

晃荡了四十多分钟才开到自家楼下,南栀紧张的额角都布起了细汗。

待她下车后陈靖安又上去,挪了挪车子,停在个不挡路的地儿。

俩人一前一后上楼,南栀拿钥匙开门,门口的动静惊了老两口一下。一看是自家女儿女婿,殷雨薇忙从沙发上起身来接人。

“回家也不提前说一声!”

老太太笑着怪罪,眼里都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陈靖安弯身换好鞋,“妈,我们也是临时起意,都没拿东西来。”

“哎呦,你们回来我和你爸就够高兴的了!”

孙父坐在沙发上微笑着,南栀凑到他边上去亲近,陈靖安进屋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爸。”

“哎,坐吧。”

南栀父母就是平常百姓家,没那么多规矩。

陈靖安婚前只见过岳父母一次,那时候孙父刚出手术室,听说女儿要嫁人,铁骨铮铮的男人落了泪,连声道自己拖累家人…

对这门亲事,他这个岳父是不情愿的。父母眼里,南栀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无端成为了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心中难免芥蒂。

事到如今,婚事已成。

他们夫妻不是糊涂人,看得出来陈靖安的品性不差,对南栀也算上心。现在他们只盼着自己的女儿能够幸福快乐,不要平白受了委屈就好。

小两口饭后趁着天亮离开,南栀第一天碰车,不敢叫她摸黑往回开。

回去的路上陈靖安多了不少话,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嘱咐南栀开车的时候不要分心,不熟悉的路段就慢些…等等诸如此类,有点像是教她开车的结业讲话。

到了家陈靖安和家里老人打招呼,说是要回部队复命,南栀这才知晓他叮嘱那番话的用意,倒不是醉酒的闲话,是对她的不放心…

当晚陈靖安连夜赶回沈城,想来也是为了避开这尴尬的夜晚。

南栀暗自松了口气,没有了他,她只需要扮演陈家儿媳妇这一个角色,公婆和蔼,日子并不难过。<!--over--><div id=center_t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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