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波斯商队（1 / 1）

三宝走出山洞，隐约还能听到妙悟的喝骂声。 假和尚翻译道法，自己只给了数十两秘银，因自觉惭愧，又走回山洞。出人意料的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妙悟早离开了山洞。 三宝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何时还能见到那个怪和尚。” 石洞外面一片漆黑，两个时辰后才会破晓。三宝坐在山洞的石台上，望着幽幽火光，了无睡意。 百无聊赖下，他拿出一张暗黄色的纸卷，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数百行小字，正是妙悟翻译的《九转唯识经》。 三宝思忖道：妙悟和尚疯疯癫癫，时正时邪，不知他翻译的道法是不是正确。假若假和尚胡写一通，自己可危险了。 按照错误的道法修炼，不仅无益于修为的精进，稍有不慎还会全身气脉错乱，走火入魔。 当然这是三宝的猜测，假如佛门道法一字不差，自己不是坐拥宝山而无所建树。 少年借着火光仔细浏览《九转唯识经》的原文。整部道法的开篇是段五字真言： 五识相应意，有寻伺等三。 三摩地俱非，有心无心地。 闻思修所立，如是具三乘。” 这段真言深奥诡秘，三宝感觉如天书般难以明悟。 再往下念乃整部道法的总纲：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总纲内容描述了佛门至理，三宝自幼为僧，读过不少佛门经典。念完这段经文，不禁拍案叫绝，短短数百字，道尽了佛家万法皆空的道理。 三宝继续往下读，不知不觉看完了整部经文。这部道法文理畅通，佛家的妙理使人醍醐灌顶。少年再没有疑惑，他相信没人可以伪造出一部这样古奥、高深的道法。 确信道法真实无误，少年非常高兴。自从跟着童姣修炼以来，他还是第一次修炼完整的道法。 之前童姣传授的《谷神调息》是吐气吸纳之术，对滋养灵魂、吸收真气、强筋健骨很有帮助，但算不上道术功诀。如今终于得到高深的道法秘术，他迫不及待地开始修炼起来。 《九转唯识经》共分九层，即九转。每练成一转，修炼者道行都会突飞猛进。第一转称作法眼相，所谓： 彼所缘者，谓色。有见有对，此复多种。谓显色形色表色。 显色者，谓青黄赤白。光影明闇，云烟尘雾。及空一显色。形色者，谓长短方圆，粗细正不正高下色。表色者，谓取舍屈伸，行住坐卧。 显色者，谓若色显了眼识所行。形色者，谓若色积集长短等分别相。 表色者，谓即此积集色生灭相续。由变异因于先生处，不复重生转于异处。 第一层道法描述了宇宙中人们各种形象和各种形象产生的缘因。修道者借助吸收外界的真气来润化、提升眼力。 眼力的提升推动自身气功修为的进展，达到极致，炼气士便能双目如电，视力大增，甚至看清数里外的花鸟飞虫。 读完《九转唯识经》的译文，少年依法运转气脉真气。 《九转唯识经》是佛门的高深气功，修炼起来艰难异常。三宝只有十六岁，对修炼道术所知太少，加上没名师指点提携，他修炼了一个时辰，都没有太多领悟。 晨光破晓，一缕阳光照进山洞里。三宝醒来后见附近岩石森森，阳光明媚。 虽然尚未领会“法眼相”的道法精髓，少年知道前途光明，似乎下一刻就会洞悉道法的真谛。 三宝收起道法经文，到洞外长长地吸了口气，施展《春风赶月》——遁迹潜形，离开了山洞。 采月和浪翻天正站在树下面，见他回来，少女嗔怒道：“三宝，你刚才去哪了。” 三宝笑道：“我和妙悟商量要事，不小心耽搁了时间。” 浪翻天好言劝慰：“三宝，和那个花和尚有什么好谈的。这人满嘴胡言乱语，千万别信他的鬼话。” 他想说起妙悟翻译《九转唯识经》的事情，可假和尚告诫别向任何人提及。此事关涉重大，听风楼的密探无处不在，难保附近没有耳目。 三宝只好模棱两可地解释：“浪翻天，我自有分寸。大和尚纵然说话离经叛道，却也他道法高深，必然是位逍遥世间的高人。” 浪翻天感到奇怪了，问：“三宝，你还替他说好话。是不是被骗了。那和尚哪是什么高人，分明是个江湖骗子。” 两人说话时，采月望见玉蟾岩东面的石板路上出现一群炼气士。她提醒道：“三宝、浪翻天，他们像波斯商队。” 两人仔细观察，果然是波斯商旅。整个队伍有七八十人，还有随行仆役担着货物。 这群炼气士大都鼻梁高挺、深眼窝，身材高大，服饰和中州人士大不相同。 采月接着道：“如果跟随波斯部落的商队穿过金红堡，想必会容易很多。” “波斯部落？是很强的势力吗？”少年问。 “不错，波斯部落是非常神秘的势力。相信巴松和听风楼的人不敢对他们放肆。” 浪翻天皱起眉头道：“波斯部落确实实力不俗。该如何和他们交上关系呢？商人不会平白无故接纳我们的。” 三宝凝目光视着从红柳荒漠走来的商队，说道：“不难。波斯商人中有挑揽货物的仆役，我们免费充当商人的仆从，帮他们挑东西。商人重利，相信是不会拒绝白得的便宜。” 采月冷哼道：“馊主意！我才不当别人的仆人。”少女贵为城主千金，不愿意做粗活。 三宝握住她白皙的双手，轻声说：“采月，不用做苦力。过会儿，你扮作我的师妹，之后和我们一起启程。” “这还差不多。”采月的脸上露出笑容，算是赞同了三宝的提议。 三人商谈之时，波斯商队已走到身前。三宝拿起地上的竹篓，发现竹筐除了二黑外，还多了根枯黄的苇草。西域怎么会出现中州水乡的苇草 少年见苇草没有特别之处，随手扔到了路边。他刚转身离开，二黑一下跳到草丛里衔回了苇草。 三宝想：原来是二黑的东西，不知它为什么对普普通通的苇草情有独钟？ 波见三个年轻修士挡在路上，波斯商人显得不快。队伍最前面的蓝眼男子骂道：“赶紧滚开，别挡了大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