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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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不冥垂头碎步进来跪下行礼。

风离胥冷冷瞥了一眼。

“咱家斗胆,请皇上听听东宫中做事人的话。太子殿下忠心耿耿,刚正不阿,对我朝呕心沥血,不该承受如此污蔑。”公孙不冥去看祁祜。

祁祜一眼不曾看他。

“止安——————”他低声唤。

祁祜痴痴傻傻,无动于衷。

风离胥道:“可惜,太子方才认罪了。”

“不......”公孙不冥出乎意料。“止安,你方才说了什么?!”

祁祜并不理他。

祁祯樾道:“对,把太子身旁的侧妃宣来......”

禾公公立刻出去带崇叶进来。

崇叶哪里见过此等场面,跪地不敢动弹,额上豆大汗珠。

为保全祁祜,祁祯樾问:“你是崇才人?”

“回皇上......妾身崇叶......”崇叶声都在抖。

公孙不冥稍稍安了心。他一直看祁祜。于最心寒之处,是祁祜一眼不曾看他。就如二人从未相视过一般。

崇叶深吸口气:“回皇上——————妾身自是不敢说谎的,跟了太子殿下数十年,太子殿下......”她胆怯看了眼祁祜。

“太子殿下的确是有谋逆之心——————与淳王殿下、怀王殿下一同谋反......几个幼弟也被教导得不成样子,任废先皇为父......”崇叶怯怯哭道。

这下犹如晴空霹雳,公孙不冥直接瞪直了眼。“崇才人!你——————你为何要反水?!”

他死也不曾想到崇叶能在此关键时刻反咬一口,而这一口,就足以置祁祜于死地。不禁瞬间想明,就是上次祁元夜闯东宫,他们心觉出了内鬼,这次看来,内鬼已然在眼前。

祁祯樾目露悲戚。

崇叶道:“妾身不敢说谎——————”

姜隽高声道:“人证俱在,还请皇上还天下之公——————”

宋未春道:“臣附议——————”

这下直接将祁祯樾架上了火上。他于私放过祁祜,那前面杀的两个儿子根本无法服众。

风离胥高声道:“还请皇上不要顾及其他,不然会寒了天下人心——————”

见他开口,祁祯樾微微抬眉。

数十年来,祁祯樾说不忌惮风离胥是假的。他到底兵权在握,精于权谋,手里还捏着他最心爱的女儿,更为大瑞浴血奋战,战功赫赫,一言既出,他也得三思。

“太子——————朕问你最后一遍,你认罪么?”祁祯樾心头滴血。

祁祜张口:“认罪......”

祁祯樾彻底心死。

“太子......谋逆......依律——————”

“皇上——————”公孙不冥心痛着急,“且等等——————止安,止安你看看我,你没有做过啊,你怎么能这么认罪了啊,是不是他——————”他指着风离胥。“是不是他拿若瓷作为要挟了?嗯?”

任他怎么唤,祁祜都一副痴呆样子。

风离胥忍着怒意:“冥总管,慎言。”

祁祯樾沉声:“太子谋逆,以律斩首。”

禾公公双眸噙泪,并未叫人上来缉拿祁祜。

祁祜缓缓张口:“谢皇上......”

“且慢——————”

门外一声厉喝。

祁盏冲了进来。她满目焦急却透着坚毅无比,跪下行礼,腰板挺直。

“父王,此事有异。”

祁祯樾见祁盏,瞪大双眼:“你的脸怎么了?”

“无碍的,是儿臣自己碰的。”祁盏道。

风离胥眉头一蹙。

祁盏叩头:“请父王明鉴。有心怀不轨之人进了死牢要害死上思哥哥。”

“什么?”祁祯樾大惊。

在场众人面色生厉。

下一刻,祁祯央带祁苍进殿。

风离胥提心张河。

“三哥——————”祁祯樾惊喜。

祁祯央道:“回皇上,臣刚进了死牢便遇上贼人打通看守暗害上思。若不是夏侯公子相救,上思恐早已凉透了。”

“真的?”祁祯樾问。

“是。臣取贼人首级,就在殿外。”祁祯央道。祁苍道:“还望皇叔缓一缓。此事多有诡异。他们来杀臣,就是怕臣将他们挟持骗走虚牙的事托出。有人以止安若瓷名义骗走虚牙跟臣,要我们前去东宫,再引皇叔前去,坐实了我们谋逆的罪。但臣急中生智,并未让他们得逞,他们便打昏了臣,也不让臣见皇叔阐明。”

公孙不冥看向崇叶。崇叶吓得里外汗浸透衣衫。

祁盏道:“父王,您为何不想想,哥哥要谋逆为何不早些动手?这么多年,他有不少次机会可以动手,为何要等东窗事发?”

祁祯樾道:“但......他认了......”

祁盏转身捧着祁祜的脸。“哥哥,你看着我,你认了么?哥哥——————”她不管不顾的模样,令风离胥不忍去看。祁苍也喊:“止安,你怎么了?”

唤了数遍,祁祜就是不张口。

看他似疯了,祁盏道:“父王,哥哥定是被人暗算了,您看看他的样子,像傻了一般......定有贼人暗中加害——————”

祁苍上前,不顾疲惫伤痕,“请皇上允臣切脉————”

风离胥心中记挂张河,还想着他快走。

姜隽道:“公主殿下,方才太子殿下已然认罪了。”

“本宫知道!但尚书大人——————”

“殿下,君子一言,既然认罪,你们非要替他推翻罪行是何居心?留他个谋逆贼子在朝,难道殿下也要反么?”姜隽质问。

祁盏不禁一颤,可怜无辜看着他。

她水眸本就水汪汪的,清澈剔透,一委屈更是我见犹怜。

风离胥重咳一声:“姜大人。”

“是......”姜隽一眼祁盏委屈,也不敢再说重话。

宋未春却不依不饶:“知道曜灵公主是太子殿下养大的,但也不能见太子殿下犯这种大逆不道的不忠之罪吧?”

“本宫没有——————”祁盏欲哭。

风离胥连忙道:“宋侯爷!您就事论事,别因平日幼宜公主的事夹枪带棒损曜灵。”

在外张河见状,也不敢留下,缓缓挪步,欲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璟、宗、左三人在殿外与洛酒儿候着,璟谰拿肘撞了下宗南初。

“——————你站住!”

刚走一步,宗南初唤住张河。

张河看眼不好,转身就跑。

“来人——————”

洛酒儿大喊。

此乃宫中,四方侍卫禁军上来把张河团团围住。

“别让他死了——————”左丘琅烨道。“张河??”

他竟没想到,张河能化成侍卫在门口候着。

殿中,祁盏护在祁祜身前:“父王,哥哥虽已认罪,儿臣知道,这绝非哥哥本心!还望父王请上思哥哥切脉————”

“好......”

“报——————在外抓到了贼人!”

何行萧把张河押了上来。

风离胥从未如此慌神,彻底六神无主。

张河跪地。目光带忿。

祁祯樾眯眼:“你是......朕当年不是不许你再入皇城么?你这幅打扮是作甚?”

张河别过脸。

祁盏摇头。“不......将军,你你......”

风离胥无措看着祁盏。

张河硬声道:“是我干的!无关他人的事——————”

祁祯樾道:“朕还未问是何事。”

“是我安排人要害怀王殿下的。”张河一步不慎,只能先应了罪。谁知他们能都来,祁盏也会来。

张河道:“我乃是章王殿下的人,此次只是报仇。所有事都是我安排的。为的就是为章王殿下和南家报仇。”

“胡扯——————”祁祯樾怒骂。“你与南家能有什么干系?”

姜隽高声道:“皇上——————太子殿下可是真认了罪的!!”

祁祯樾道:“此事朕没忘——————”

张河攥紧了手。

“你作甚?”祁盏精准察觉。

张河警惕。“没——————”

“把他手掰开!!”祁盏喝道。何行萧命人掰开张河手指,一直斑斓怪虫掉了出来。

“???!”祁祯央大喊:“蛊虫!”

风离胥心欲跃出口了。

祁盏捡起蛊虫,“这是......”

下一刻,祁祜竟缓缓开口。

“这是......”

“??哥哥?”

“哥哥......”

众人顿时心知。

祁盏大怒,把蛊虫给祁苍,“父王——————哥哥就是遭人暗害的——————”公孙不冥在旁恨不得把张河大卸八块。

张河高声认罪:“此事与他人无关,全是臣自己所为——————”

祁祯樾勃然大怒:“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将此人发至刑司,直到他说出前因后果!!”

“噗——————”祁祜突然吐血,而后昏倒。

“哥哥——————”

“止安——————”

祁祯央上去切脉,“我的娘耶——————心脉微弱,气血全乱——————抬走——————上思跟上——————”

“是——————”

一众大乱狼藉。祁盏跪地,看着他们抬走祁祜。

“不要......”

一股失去邵韵宅的惧蔓延心头,“不……你们带他去哪儿......”祁盏大喊。

刹那间,屋内只剩她。

“曜灵——————”风离胥出门,看祁盏未跟上,欲转身去找,却看她缓缓从御书房走出。

祁盏面无表情。

天色骤变。

她眸中缓升狠戾,面颊抽搐几下,嘴角扬起,皮笑肉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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