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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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挽禾道:“我......我想给殿下送些亲手熬的参汤。方才手滑......”

“殿下还在睡,什么都进不下。快些收拾了吧。”许苒筠道。蝶月招呼:“来人,把这儿收拾干净,送钱姨娘回去。”

钱挽禾掩住慌张,问许苒筠:“姐姐,殿下的哥哥......就是太子殿下,是不是真的不成了?”

许苒筠道:“谁知呢。如今太子殿下身陷囹圄,皇上正拿他们这一党杀鸡儆猴。虽众人心知太子殿下平日为人善良谦和,但皇上不信呐。行了,你也莫要细问了,快些回去吧。”

“......”钱挽禾不语退下。

祁盏醒了只进了几口水便又昏睡了下去,浑浑噩噩不知睡了多久。

她烧得厉害,时而呓语几句“哥哥”。

风离胥亲吻了祁盏额。起身出了落霄洲。

穿林阁中,一棠给风离胥酾了黄酒暖身。

“阿胥,殿下如何?”

“睡安稳了。但高烧不退。这两日定是伤心透了。过几日醒了便会好些......”风离胥想起有些心悸。“嗯,张河呢?”

“都等你许久了。”张河现身。

身后跟左、竹二人。

风离胥抿口酒。“这是最好的时机。要能一举灭掉太子,前路宽敞。”

“程王真行么?”一棠问。“他资历平平,无胆识,无野心。做良臣还可,做天子......还需历练。”

“你说话怎么文绉绉的。”竹庆白了眼,“直接说他是个废物不就成了。我们要的就是废物啊,这个废物就是要听话,为我们所用。在宫里当朝臣,就如刀尖行走,步步都不能出错。”

一棠退到一旁不语。

竹庆道:“这个太子何时......嗯?”他抹了个脖。

风离胥道:“不能直接弄死。得找个机会......还不能咱们几个下手,不然太引人耳目。左二,你上次同我说的药......研制好了么?”

“好了。但我还未找人试过......”左冷吟道。“这个药我要叫————”

“叫什么都成,你先说————是不是真的服下能受人摆布?”风离胥不耐烦问。左冷吟点头。“是个蛊,服下之后,能失了神魂,只要手中捏着另一只蛊虫,念出话语,无论多细小的声,服蛊之人都能听到,并学舌。”

风离胥长舒口气。“嗯......很好。张河,此事你来作吧。还有宗南初和左丘琅烨,一定要盯住了,一旦有风吹草动,就来上报。”

“是。”

眼前便是一步登天。

风离胥得意骄傲:“你们说,太子那么聪明,能让我得手......哈哈哈......还不是他太看重兄弟亲情了。有了这帮蠢弟弟,他如何能施展得开。只要没有这帮蠢货,我斗他还真是吃力。”

“淳王以死保全都没保得住他。”张河也跟着笑。

“相比,皇上更多疑吧。连淳王死,都没能博得皇上信任。”左冷吟突然道。

室内静默一刻。

风离胥轻咳,“好了,都愣什么。动起来吧。”

次日,耀国使团进见。

宫中寒冻枝,暖酒甘醇,开宴欢愉,丝竹编钟不绝,香兰萦绕,彩袖绕前,珍馐美馔,宫人如流觞绕柱环廊,歌舞欢声堪瑶池宴。

夏侯关与祁祯樾相聊数句,举杯对饮。“数十年不见皇上,竟为国多了几分操劳。难怪大瑞富饶民乐。”

“老了不少吧。”祁祯樾无奈一笑。“朕还不到五十八,竟满头白发了。”

“那皇上竟无立新皇后之思?”夏侯关问。璟谰在旁轻咳一声。

夏侯关连忙道:“唔,臣看,皇后娘娘风华绝代,再立皇后也不及乐成皇后半分风采。不立后也罢......”

祁祯樾吃酒不语。

放下茶盏。

璟谰托腮,触到了他的伤。

自从那日与祁盏决裂后,他平静如无事发生般平静。

“璟谰,承蒙瑞朝照顾多年。一晃......是......”

“十九年。”璟谰道。

夏侯关点头:“是了。如今我们陛下病入膏肓,眼看要日薄西山......”

“璟谰想回去了吧。”祁祯樾问。

璟谰答:“臣全听皇上安排。”

“璟谰想何时回去?”祁祯樾倒是无碍。“耀国这么些年,安稳无战事,璟谰在宫中乖巧和善,朕心悦之。无论何时回去都成。”

“是......”璟谰起身行礼。

洛酒儿坐一旁眼眸流转。

待空隙,洛酒儿道:“皇上,今晚来臣妾宫中如何?”

“今晚寒凉。”祁祯樾道。

洛酒儿问:“那皇上今晚想去哪个行宫?如今宫里孩子少了,也静了不少。皇上想去谁那儿,臣妾给安排。”

她见祁祯樾不语,道:“玉仙宫如何?”

“嗯。”祁祯樾点头。

洛酒儿一笑。“臣妾知道了。”她吃酒时眼眸一狠。

宴席散场罢。

祁祯樾被洛酒儿安送到玉仙宫。

夏侯关随璟谰出了宫。

“璟谰,你说的将军到底想什么,一个人也不让带——————”

“嘘。”

宫外寒风凛冽。

两人立定于宫外凉亭之中。

背后忽然有声。

“夏侯王爷。”

“大将军————”

“叔父别回头。”璟谰道。

两人背对风离胥。

皆感到腰间抵了冷锋。

“大将军这是作何?还能不信我们不成?”璟谰问。

风离胥看璟谰无恙,不禁心中骂道,他果然不在乎祁盏。祁盏日日浑浑噩噩,高烧三日不退,他竟还能如此松快说话。

“我只说一句话,我答应你们的要求。定会向皇上禀明出征的。”风离胥道。

夏侯关道:“多谢将军。只要能帮我们,耀国永远都有将军的退路......”

“那他日,我去了耀国——————”风离胥拿刀尖对着璟谰,“你能放过我?”

“将军。”璟谰泰然:“我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斗不过您呐。”

得意一笑,风离胥道:“说得对。”

之后身后不听声。

璟谰回首,人已经不见。

夏侯关心有余悸:“这人成么?”

“成啊。”璟谰道。“叔父......我还想问,默哥儿如何了?”

“默哥儿好着呢。日日为你祈福,就等着你回去了。你兄弟俩分别十九年,他几次喊过心疼心悸的,想来是你在这儿过得不好吧?”夏侯关道。

璟谰摇头:“我过得真的很好。我有了家人......”

“真的?”

“但......唉。不说了,到底是要回去的。”他面上依旧泰然。

将军府中。

钱挽禾趁夜色往梅园走。

“妹妹。”

钱挽禾站住,吓得不敢动。

缓缓回头,张浅墨正立在身后。

“方才就看到妹妹了,不知妹妹这么夜了,怎么还不进房歇息?谁带的哥儿?”张浅墨问。

钱挽禾道:“就去睡了。殿下如今病着,我这心中靡宁,边想着走走。”

“早些歇息。”张浅墨道。

钱挽禾颔首:“是。”

张浅墨看似无心道:“这身子还是得保护好的,可不能像林川姐姐一样,还没等梓粟记事便早早撒手人寰了。”

“......是。”钱挽禾道。

张浅墨看着其回清水阁,才回了房。

回房后,钱挽禾掏出那日从祁盏房中带出的画像。

抚过祁祜的画,她垂了一滴泪。

看了眼在摇篮中的娃娃,她心痛。

“可是该为自己活一场了......”

次日街头骇闻,将军府风大将军的老娘竟跑了出来,在街上疯疯癫癫,胡言乱语。

“姥姥啊,我可是错过什么?”宗南初牵粤芙蕖前来。

周允膳指了指正发疯的梅渡锦。

“哈哈哈哈哈哈——————风舶这个老王八,死也没想到竟会被骨肉反杀————哈哈哈,你活该死在火中,你作孽如此之深,是你让我的遥遥没了的,要不是这帮王公贵族,我的遥遥也不会这么早没了————你却还要为这些个杀人凶手做事说话——————呸!!你清高,你正直?哈哈哈哈,你就被自己的儿子杀了吧——————那么大的火,把你烧得半截子骨头都不剩下!!”她大笑大骂,吓得人围着不敢上前。

左丘琅烨捂住周允膳的眼,扯她入怀,“别看了,晚上净做噩梦。”

粤芙蕖“啧啧”两声,“南初,她说的是真话吧?”宗南初嗤之,与左丘琅烨对视。“粤粤,当年自从风大人死后,梅夫人便疯了。疯了这么多年,你觉得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亦或是在那天看到了些什么?”虽早已心知肚明风舶的死,无证据却也不敢断言。

粤芙蕖拉着他的手,“你这么说......怪吓人的。”

“娘——————”风离胥带人赶到大喊。

“啊啊啊啊啊——————”梅渡锦见他却如见鬼一般,“恶鬼,恶鬼啊!!!”

风离胥怔住。

梅渡锦抱头:“恶鬼......讨命来的......”

这一闹,人群哗然。

宗南初直呼:“姥姥啊,风离胥这是要栽在自己亲娘身上了?”左丘琅烨两眼放光:“要大义灭亲了么?”

“是我啊,娘!”风离胥命人上去把梅渡锦拉回去。

梅渡锦看他,双唇颤抖,身如筛糠,惧进了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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