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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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行萧摆手,“你说得对。咱们几个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快些回去歇息吧。”

“嗯。”公孙不冥点头。

长夜似无际。瀼瀼起雾。

寿安宫也熄灯。

祁祯樾一愣,“他真是这么说的?”

何行萧振衣跪好:“是。不知不冥是何用意......但皇上,那废先皇......到底是纯汐的孩子......”

“这宫里不是常见么?叔叔,朕只想问你一句话,若死的不是祁祯睿,是朕的话,叔叔还会这般说话么?”祁祯樾放下进表质问。

何行萧跪下:“不,老臣也只是说一句话而已......”

“天下都觉得朕心狠。那是因死的不是朕。所有人都觉得祁祯睿可怜,那是,败者皆可怜。”祁祯樾微怒。何行萧竟觉在他闹别扭,道:“老臣没这意思,老臣并不认得废先皇啊......”

“下去吧。”祁祯樾摆手。

靡宁烧心,他摆驾去了栩宁宫上了三炷香才稍稍平复,待昧旦之时才昏昏睡去。

熹微时,祁盏悠悠转醒。

“额?”她歪头,却看风离胥侧对着她,眸中情浓。

“将军盯着本宫看作甚?”祁盏起身,又被风离胥按下,“我就想看看你。想多看一眼。”

祁盏问:“将军到底怎么了?”

风离胥垂目:“我只觉,昨夜,你才与我稍近了一些。”

“但我们不该近起来的。”祁盏道。“将军,今后你再生气打骂,本宫都不会怪罪你了。”

“什么?我不会了——————”风离胥抱着祁盏,“曜灵,我说了,我不会再对你动怒了。我知道错了......上次打了你,我一夜无眠,心绞痛整夜......”他声沙哑。

祁盏推开他,“咱们该去看看浅墨姐姐了,趁着将军还未早朝......”

“嗯。”

风、盏二人到沉香苑时,张浅墨已转醒。

“浅墨姐姐......”祁盏上去,张浅墨头也不抬。

“多谢公主殿下担忧,妾身身子抱恙,不便行礼。”

祁盏坐下:“哎,拘泥这些作甚。”

一旁张河静观祁盏,又看看风离胥。

“昨夜浅墨生孩子生了两个时辰。”张河冲风离胥道。

风离胥淡然点头:“孩子呢?”

一旁丫鬟抱上来。

祁盏接过,只见这孩子面色发紫,瘦小无比。“哟......”

左冷吟在一旁小声道:“回殿下,早产儿皆如此......”

祁盏拍着孩子:“好端端的,怎么就早产了呢?”

在场皆不语。

张浅墨含泪看着风离胥。

风离胥只低头看祁盏,姽婳乖巧。他不由得眸生柔情。

“母亲......”许苒筠也带梓粟进来了。

“将军也在。”许苒筠带梓粟行礼。“这孩子连早膳也不用,吵着来看小娃娃。”

“梓粟,来......”祁盏招手叫他过来,“你瞧,这是个小妹妹~~”

“小妹妹~~”他跟着祁盏唤,勾头去看孩子。“母亲,她是你生的?”

祁盏轻笑,“不是啦,是你张小娘生的。”

“好黑。”

“哎,长长就跟你一样白啦。”祁盏温柔心慈,张浅墨眼中含恨,恨不得提着她去外面杀了。

风离胥道:“曜灵,这也是你的孩子,你给其取个名字吧。”

“你来取名吧。浅墨姐姐,本宫取个字可好?”

张浅墨忍着怒。“殿下说好就好。”

“她才是亲阿娘。”张河不客气道,“自然是浅墨取名吧。”

“那好呀。”祁盏把孩子给张浅墨,“就留给姐姐取吧。”

“我看就叫丹儿吧。”风离胥抢道。张浅墨心血翻涌,快哭出来了,“嗯......丹姐儿甚好。就叫丹姐儿吧。”

梓粟跟着学:“丹姐儿......”

“对呀,你的妹妹。”祁盏抱起梓粟,“你可凡是都要让着妹妹呀。”

“知道啦、”梓粟咯咯笑。

风离胥出神看着祁盏,张河实在看不下去,“阿胥,你跟我出来。”

“嗯。”

两人出去后,张河开门见山:“你到底还要不要我妹妹了?”

“当然要了,浅墨是陪伴我最久的,是最了解我的。我今后不会亏待她的。”风离胥道。张河质问:“那昨晚你在作甚?你对公主,到底是何种情感?”

“公主是公主,她是她。张河,你平日爱吃米饭,也不耽误你爱吃汤面吧?”风离胥不以为然。

“......好好好。我不跟你说这些,总之,你好好对待浅墨。”张河道。“我今日便启程了。一棠说他没失手,把真的地图又混进了军机阁。”

“好。能不能成,就在你了。你若没成,咱们,就真全军覆没了。”风离胥拍拍他的肩。

张河问:“那宫里的那个,你想如何?”

“先留着吧。她如今落败,等自己琢磨清楚了,绝地反击时,还能帮得到咱们。”风离胥目带狠辣,如隼猎物。

屋内,张浅墨见风离胥出去,猛然落泪。

祁盏连忙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千万不要在这时候落泪啊,月子里不能哭的......”

张浅墨推开她的手:“昨夜阿胥在殿下那儿吧?”

“是。”祁盏点头,眼中无辜。

许苒筠道:“浅墨姐姐问这些作甚,将军早来晚来岂不是都来了。”

“是啊,都来了......请殿下先回去歇息吧。妾身累了。”张浅墨闭眼,似痛苦不堪。

祁盏道:“那姐姐好好歇息,要什么尽管叫人给本宫说......”她语调不知为何高了几分。

东宫中焚香正盛。

“......然后张浅墨就哭了。”祁盏拿团扇给祁祜煽着风。祁祜躺在一旁榻上,放下进表,“风离胥可真够冷漠的啊,他的小妾都早产了,自己还有心思跟你胡天胡地。”

“他想起了痛苦的事。”祁盏嘴角勾起一丝笑。“哥哥,你说该不该怪咱们?”

“该啊。咱们有时就是杀人于无形,这是生下来就必须承受的。你得的多,承受的也得相应。”祁祜喟叹。祁盏讥讽笑言:“他可真是奇怪,明明见过自己母亲受辱,就也用这个法子对待别人;自己妹妹被拔了指甲,也会去拔许苒筠指甲。”祁祜跟着她的话耸肩,“的确是怪人。”他往外望去。

梓粟在东宫大殿门口玩。

“近日璟谰可好?”祁盏问。

祁祜笑她:“你昨夜才与那风离胥酣畅一夜,今日可移情别恋了?”

“哥哥你再取笑我。”祁盏捶打了他一下。“我跟风离胥......在一起时,都想着璟谰才能动情......我知你们心都瞧不上我,觉得我不像话,像做娼的吧。我只是想告诉璟谰,我们都一样......”

“我们没有。至少我没有。”祁祜伸手搂了她一下,“我玩笑过了。”

“母亲。”梓粟跑了进来,“看,海棠花......”

祁祜下榻,伸手抱住他,“哦,你拾的呀。”

“是。舅舅......”

祁祜宠爱看着他。“他和我的孩子一日生。”

“天下将来都会是你的孩子。”祁盏淡淡道。

祁祜抱紧梓粟。

午后竟一阵狂猋,大雨将至。

祁祜带梓粟进屋玩乐。不知为何,望暴雨起郁悒烦挐,梓粟上前问:“舅舅你的眼怎么耷拉下来了?”

“嗯?哈哈,我变个戏法。我的眼睛还能——————哎~~~这样,抬上来笑~~~”祁祜抱着梓粟道。梓粟咯咯直笑,抱着他不撒手。

连下了两日雨,地面积潦。

“你这两日怎么心不在焉的。”宗南初下朝问祁祜。“皇上今日看了你好几眼。”

祁祜抱着笏板道:“兴许是没睡好罢。”

左丘琅烨凑来道:“这个玄剑,上了前线就断了线了。不过,今日你们谁跟我去军机阁?我得改改几位晋升将士的身份。”

“哟,这不就帮你白干活么。晋升的将士这么多,入籍该谱,都完都天黑了吧。”宗南初白了一眼。左丘琅烨不满:“怎么啦?!你和上思不是还帮虚牙白干活了么。”祁元道:“我怎么还请几位哥哥去吃了烤羊肉呢。你不是也去蹭饭了?”

祁苍打住:“哎,琅烨——————我们这叫疼爱弟弟,你叫我们一声哥哥,我们也帮你干。”

“士可杀不可辱——————我我我,我找璟谰去。”左丘琅烨刚说完,天际一串炸雷。

“哎呀呀——————”吓得他往祁祜身后跑。

众人笑道:“少壮没出息,长大怕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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