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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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听出哥哥的意思了吧。他定是要拿我问话......哎,不管了。”祁盏烦酲。她既敢生事,就莫怕担事。

“殿下来了。”进宫时刚好碰上何行萧。

祁盏行礼,“大人。”

“怎么愁眉苦脸的?是不是为弟弟的事烦心呢?放心吧,横竖太子殿下不会让淳王殿下吃亏的。”何行萧宽慰。

祁盏问:“何出此言?”

“太子殿下今日去寿安宫,已让皇上改了主意,锦阳郡主另改他人。殿下觉得如何?”

祁盏僵笑:“自然是好......”听这话,她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东宫依旧阴冷,也不知炭火生了几盆。

祁盏深吸口气。公孙不冥转身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啊?”

“没。”

公孙不冥绕过长廊,“璟谰也被叫来了。”

“......哦。”

推门,祁盏见祁祜只觉更冷了。璟谰立在一旁,一脸平淡。

“哥哥......”

祁祜并未起身。“知道今日为何叫你和璟谰来么?”

“知道。”祁盏实话实话。“哥哥何等聪明,我自小就任何事都瞒不过你。”她垂头不敢看祁祜。

公孙不冥一头雾水:“止安,你这是怎么了?到底何事?”

祁祜转而问璟谰:“你是不是新让人连夜做了件鸦青色袍子?我今早看到你穿着了,便去问了内司。”

“......是。”

「啪——————」

“哥!!!”

“止安你干甚?!”

璟谰挨了祁祜一耳光,立刻跪下。

“你起来——————”祁祜把他拽起来,“从小到大我都当你是个极为聪明的人,若瓷胡闹你就跟着胡闹?!”

公孙不冥从鸦青袍子才回神是何事,“你如今说这些也没用了啊——————”璟谰道:“这是我的主意,我为了不让虚牙娶郡主,便想跟郑家哥儿做了同一件衣裳,打听到了郑家哥儿这几日晚上都在哪儿,诱使郡主犯错——————”

“胡说八道!这般卑鄙一看就是若瓷的主意——————”

“哥哥......”祁盏去扯祁祜衣袖。祁祜气道:“你是不是觉得此事你跟璟谰能瞒一辈子?哥哥永远都不会知道?旁人或许想不到,但咱们这里的人会想不到?今日是我遇上了璟谰,万一别人也怀疑着,遇上了璟谰,一下就穿帮了——————你这是陷璟谰于不仁不义啊————”

祁祜抽噎:“哥哥......你不要生气,我只是不想虚牙娶锦阳罢了......”

公孙不冥也劝,“是啊,这其实是个办法......”

“太子殿下,您骂我吧。”

“待会儿再说你的事。”祁祜喝住他。“若瓷你也别装哭了。这般做,岂不是把虚牙也推上风口浪尖了?你可想过虚牙如何做人么?”

祁盏止住了哭。“我当初没想这么多,我就是看锦阳喜欢传谣,最为喜欢诋毁他人名声,我就想着让她也尝尝这种满身是嘴也解释不清的滋味......我没想让虚牙难做......我真的怕虚牙娶她,更为难做,我便想着置论也只是一时......我这也是保护虚牙......”

“才不是——————”祁祜把她的手甩开。“你自己说说,你做这件事只是为了谁?你就是恨锦阳罢了。”

公孙不冥拦在祁盏面前,“止安,你这话说得......”

“不冥你自己问她,到底为何这么做。”祁祜瞪了眼璟谰。

璟谰始终垂头。

祁盏泄气。“是,我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她不能喜欢璟谰。”后一句她声极轻。

璟谰耳尖动了动,仍未抬首。

“那你说说,她从什么时候让你记恨上的?”祁祜冷脸瞪着她。

“‘璟谰’从她口中喊出来就是错的——————”

祁祜怒起举手。祁盏顺从闭眼。

公孙不冥拦道:“止安——————”

“怪我了。”祁祜挫败放下手,长长叹气,“怪我没有好好把你这个偏执的性子掰正——————”

璟谰缓缓道:“她若改了,我或许就不喜欢了吧......”

祁盏猛地一揪心。

“我还没说你的事——————你是不是疯了?虚牙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就未曾想过如此一来,虚牙还如何做人?他把你当哥,你把他当弟弟了么?!”祁祜怒道。

璟谰莫对。

祁盏道:“哥哥也莫要生气了,覆水难收,岂有回去的道理。你若实在是生气,就打我吧......我对不起虚牙,我横竖觉得他是个男子,将来娶妻生子,便不会有人提起。却不成想,这档口的猛虎蜚语,他怎能熬得过去......”她抓起祁祜的手往自己脸上打,“你也不要怪罪璟谰,我逼他的。我的性子你也知道,若是他不帮我,我定能想出更卑鄙的法子来让帮我。甚至杀了他。”只看她眸光清澈,声如百灵,却能说出如此骇人之语。

祁祜怎可能打她,他甩开祁盏收回手,狠狠打在了自己脸上。

“哥————————”祁盏这下是真哭了。

公孙不冥愣是手足无措。璟谰悄扯了把他的衣袖,拉他至身后。

“看看你这样子,才叫难过吧。”祁祜语气恶狠狠。

祁盏按住他的手大哭:“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啪——————」

祁祜甩开她又打了自己一耳光。

“不要——————”祁盏死死抱住他。

“是我错了。当初我就该先去想个法子来保全虚牙,虚牙是为了你委曲求全,你却只想着你自己————我把你养得这般自私......我可真失败......”祁祜气得颤抖。

祁盏大哭。

“太子殿下,风大将军在外等候。说天色已晚,来接回曜灵公主。”外面人通报。

祁盏抽抽噎噎道:“不去......”

祁祜挣开她的手,猛地推了她一把。“自己家去。近几日我不想见到你。”

深知祁祜脾性,祁盏再哭哭啼啼他只会更烦。

“哥哥......”祁盏哭着行礼推门离去。

公孙不冥喃喃道:“还未见止安对若瓷如此无情过......”

璟谰道:“他对七妹妹的底很低。这次真的触底了吧。”

公孙不冥扶额:“疯子。他们怎么这么像疯子......”

璟谰上前道:“太子殿下,我甘愿领罚。”

“你可真是——————若我狠心一些,你在大瑞的日子一日都别想过好。我就是太好心了......”祁祜剩下一句“由得你把我的弟弟妹妹祸害成这样”,不愿说出口。

璟谰道:“是我该死的。你若是个纯坏心的人,我一天也活不下去。如今却伤了殿下珍视的弟弟。”

“......道理你都清楚,为何就由着若瓷来?我知道若瓷肯定会不罢休,我是恨你怎么不来找我?怎么不来跟我说一句?”祁祜质问。

璟谰哽咽一下:“我是怕......万一,万一说了,要是传到了虚牙耳朵里,他会恨他姐姐。七妹妹于心于情是绝不想让虚牙娶锦阳郡主,从而一生不幸。她最珍爱的也是这个弟弟。我真怕二人之间生了龃龉......那件衣裳我在来之前早已烧了,此事我绝对会带入坟墓。还请太子殿下千万别让虚牙知道。”他缓缓跪下,“求殿下了......”

“......璟谰,你不了解我,也不了解虚牙。”祁祜让公孙不冥扶他起来。

璟谰道:“我知。这么多年,我也不算什么。”

“算什么?算不互相了解的家人呗。”祁祜哼道。

璟谰猛看向他,眼中动容莹莹。

“快回去歇着吧。”公孙不冥抬手擦了他额前汗珠。“你这孩子,穿得这么薄就出来了,吃风了净伤寒。”

祁祜道:“要是换个人,早死了,还需我这般多费口舌。”

“太子殿下......”

“行了,快滚。别碍我的眼。”祁祜轰他出去。

璟谰行礼退下。

却说祁盏从东宫出来,只见风离胥立在殿前等她。

“???”她下完台阶,“将军不是伤得不轻么?能下床了?”

风离胥忍痛挤出一丝笑:“我真的就拼着一口气来找你的。看你神情不对,想来是受到了刁难,便立刻找你,望帮你解围。呵,还望帮到了你。”

伤口早已崩裂,血顺大股下流。

祁盏木讷看他。

一旁左冷吟道:“殿下还是快些随将军回去吧。再晚些,阿胥或许就血流干了。”

风离胥道:“曜灵,你怎么了?可是有了难处?”

“......”祁盏泪不受控,簌簌下落。

“不是、这是怎么了?”风离胥扯着祁盏问。“你这是被太子殿下斥责了?还是受欺负了?”

祁盏就是一言不发。

“你不说————我去问太子殿下——————”风离胥咬牙往台阶上走。祁盏猛地扯住他衣袖,“别去了。回府吧......”

风离胥几乎用尽力气出了宫。到车上也不敢坐着,只能趴着,左冷吟朝他口中喂了一粒麻药止痛,他夺过瓷瓶灌了自己五六粒。祁盏就在一旁垂泪,左冷吟服侍风离胥吃了药便下了车。

“曜灵,你别哭啊......”风离胥无措,“你要是让我去查,那欺负你的,我一个都不能饶......”

“就是......”祁盏心烦意乱,“就是虚牙如今的名声被毁了。他们肯定都议论虚牙的亲事,媳妇还未过门,就同别人不清不楚,闹得满城风雨,遭人耻笑......”

风离胥松了口气。“我当什么事呢。他是男的,无碍的……”

“你说的轻巧……”祁盏懒得接话,待车到了将军府,也不等风离胥,直接下了车。

强撑身子到了穿林阁,风离胥换药后止了血,还是阵阵麻疼。

“将军……”一声细唤。

风离胥双眸半闭,“你这会子来作甚?”他只闻璟谰其声。

“七妹妹和太子殿下矛盾已现。剩下的就靠将军了。别管我怎么做的,您好好做就好了。”

风离胥猛睁眼,室内除了他,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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