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话(2 / 2)
两人心中都有气,别着劲儿要胜过对方,唇齿角逐用力十分。
“七妹妹————”璟谰恢复了些智,推开祁盏,吓得四下张望,“你疯了————疯了————这是什么地方?”要被旁人看到,两人只能去浸猪笼。
祁盏目含薄泪,“真能忘却了?你我是十四年,不是十四天,你真能狠心不要了?”
“我也不想的。但,你得为今后想想,我不能弃我朝于不顾,我总是要回去的。我招惹了你,是我不对,我被大将军报复,我无话可说,我应得的......”他从地上捡起戒指。“我方才错了,我不能把玉还你。你要留下戒指就留下,若不想要了,你扔了我也无怨言————”
「啪」
祁盏怒括他一耳光。
话分两说,这边鹿姝也不请自来到了普陀寺。听闻祁祯樾会在此拜佛,便自作主场,出宫到了。
此时皇子公主全在佛前诵经祈福,极少在院落中闲逛。
“姐姐,我有些想小恭。”鹿姝也进来便对素鸢道。
素鸢无奈。“僧人此时都在庙里吧。要不你随意找个地方————哎,那边想是茅房,你去吧。我们在此候着。”
“好。我去瞧瞧。”鹿姝也跑去。
这厢璟谰挨了巴掌,苦笑了起来。
“你可想好了,我若是想放下,那你今后求我我也不搭理你了。我今日就是抱着同你决裂的心来的。若你罢了,我也就罢了。”祁盏颤抖道:“此后,生死陌路。”
猛地抓过祁盏,璟谰咬上了她的唇。情动云涌,入眸才知深。
“你可太狠了,生死陌路,你还是直接杀了我吧——————”他与之贴唇,边吻边低声道。祁盏后躲着,话在口中咕哝:“方才不是还说什么要回去......”
“是,怎么都要回去的,回去耀国之后,我就自尽————”
「咕咕————」
两人忽听几声鸡鸣,连忙分开。
「哗啦——————」
是人跑走的脚步。
两人对视一眼,浑身凉透。
“若瓷————”许苒筠朝两人跑来,“方才有人来了,情急之下我也不敢喊,只能学学鸡鸣......”
祁盏抓住她,神情慌张,“你看到是什么人了么?”
“我倒是看清楚了。是跟你长得极像的一位妇人————”许苒筠心惊,“她只看到了一眼......”
这下盏、璟二人更为心凉。
“鹿姝也......”祁盏扶额。“璟谰你快走,去把衣裳跟不冥哥哥换了......”
璟谰也慌了,但面上不能慌。“好,无论谁说起来,打死也不能认。”
“嗯。”祁盏点头之后,璟谰一转眼便不见了。
“应该没其他人看到吧......”祁盏念道。许苒筠安抚:“不会的,不会的......”
两人不知,前面高墙之外的银杏树上,钱挽禾看了个真切。
她目定口呆,怎么都不敢想祁盏竟能如此大胆,稍不留神,可就是万劫不复。她位置虽只看到了两个人影,她却能凭衣着认清是祁盏,至于那人,她倒是没看清脸。
小心从树上滑下,钱挽禾不禁头晕眼花。
到底是何人能令祁盏不要命......
雪又纷纷而下。
祁祜颂完了经文,只身出来,见到公孙不冥倒是笑了。“换上这身衣裳倒是有了几分江湖味道。”
公孙不冥道:“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嗯……你还在生我气么。”祁祜小心询问。
公孙不冥别过脸,“你这样子,可不像是个太子。还求起人来了。”
“那得看看求的是谁。”祁祜惴惴不安,“你要我如何?就说清楚吧……”
公孙不冥跟他踱步上桥,“不要你如何。”
“啊?”祁祜懵着。
公孙不冥正色道:“我不要如何,我就没当回事。跟你闹着玩呢。”
“哪有你这么闹着玩的!真是……吓死我了……”祁祜说到后,声音不自觉低了。惹得公孙不冥哈哈大笑。
“殿下……不冥……”璟谰匆匆跑来,见两人在桥上,也不敢上桥怕被人看到。
祜、公二人看到璟谰,连忙匆匆下桥,“怎么了?”
“不冥先跟我换回来……大事不好了,我和七妹妹被鹿姝也看到了……”璟谰不觉得声带颤抖。
这下彻底震住了祁祜。“什么?”
“你先别着急。”公孙不冥冷静,“你先跟我换回来。你穿的是我的衣裳,要鹿姝也看到也就是一眼,不会一下认出来的。”
璟谰去桥底跟他换,“但你……不怕风言风语……”
“怕甚。我倒是能做什么啊!”公孙不冥毫不介意。
祁祜道:“你们先换着,我去瞧瞧,鹿姝也看到了,我们死不认她也不能拿我们怎么办……”
却说鹿姝也亲眼看到后,的确是没看清祁盏跟谁。只看清了衣裳是个太监。
“素鸢姐姐,这真是大事呐,我得见到皇上……不然无人信我……”鹿姝也道。
“但皇上还未从皇陵回来……”
“那如何是好……唉,罢了,顾不得了……”鹿姝也着急走,身后忽然有人道:“玥嫔,你怎么自己来了?”
鹿姝也看是洛酒儿,“啊,娘娘……臣妾有大事非得见着皇上不可……”
“……”洛酒儿只是点头,“看你样子着急,罢了。本宫从太后那儿借个认路的,领着你去找皇上吧。”洛酒儿一句话,宫女边去请太后身边请永禄宫总管。
既然来了,她就不会放过机会。
命人请来了永禄宫的宫人带路,鹿姝也即刻前往皇陵。
这边祁祜一直暗处跟着出了寺庙,看清她是往皇陵去,一切还在意料之中。
“什么人——————”
那边侍卫似是抓了人,一阵喧闹。
祁祜闻声前去,“怎么了?”
“回太子殿下,这人鬼鬼祟祟在墙外乱走,过去一喊,她竟要逃。定是刺客。”
祁祜勾头去看:“是女人?”那女人被摁在地上跪着,背对着他。
“是。何总管说,美艳刺客,定不能放过的。”
“本宫瞧瞧。”祁祜走近。
此时钱挽禾跪地正一筹莫展,今日躲不过的话,那可真是小命不保了。
“你是什么人?在此处作甚?”祁祜问完,钱挽禾转头。
望向祁祜一刹,钱挽禾惊得险些昏厥。
是他——————
这人竟比梦里多了几分光彩,着青白底红纹流云蟒袍,金簪盘发,双眸如墨含明,比起画上,飘飘于浊世,腰间束玉带香囊,其观皎然,却全无女态,尽显英俊风流。此人若仙,恍惚间全然不觉盯了许久。
“......你是谁?”祁祜见她不说话,便又问了遍。
倏尔,钱挽禾落泪。
“???这?”祁祜不解。
钱挽禾语无伦次:“我,不是————小的————不是,小女子是来上香、的......”
“今日不能上香,明日来吧。”祁祜道。他见此女子吓哭了,想来只是个百姓。
侍卫见钱挽禾吓得直哭,也不像是刺客,便放下了戒备。
祁祜道:“罢了,放了她吧。此事别提了。想来只是个百姓。”
“是。还不谢过太子殿下。”侍卫喝道。
钱挽禾叩头,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后抬头死死盯着祁祜,直至不见。
“他是活着的......”
原来这人是活着的,原来世间真有这等夺人心魄之人。
忽觉天地色正,她头次觉得活着有了滋味光彩。回首往日,只觉黯淡无光,不禁垂泪不止。
鹿姝也一路也不耽搁,到皇陵后,直直问:“皇上在何处?”
“想是在祭拜乐成皇后。”
“带本宫去————”鹿姝也抓着宫人道。
那宫人跪下叩头,“娘娘您饶了奴才吧,奴才岂敢去————”
“本宫保你————你可想好了,此事万一耽搁了,那都怪你————”鹿姝也喝道。
宫人也不敢得罪鹿姝也,既然鹿姝也说能救他,如今她风头正盛,他便硬着头皮带鹿姝也进了皇陵。
邵韵宅墓前不知为何,荆棘布满墓碑。
“何处来的荆棘?”祁祯樾指着墓碑怒问。禾公公跪下,“想是别的地方刮来的种子......在此生根发芽......”他怕极了,祁祯樾算是明君,但遇上皇后,什么道义仁爱就都能烟消云散。
“不。她是生气了,连碑上的字都不让朕看见了......”祁祯樾痛心大悲,不管不顾上前,直接用手去扯断荆棘。
“皇上——————”禾公公死命拦着。
祁祯樾一把推开他。“她就是这样......她最会折磨朕————”
满手血肉淋漓不顾,他扯掉荆棘杂草。“都退下。”
禾公公哪里敢言语一句,直接跟宫人退下。
“没关系,朕今日就让人给你种上花,止安把花都撅了,朕就什么花都种......”他捏龙袍袖子擦拭墓碑。“没事没事,你若是不喜欢这样,就给朕托梦,你喜欢什么朕就用什么......”他神神叨叨起来。就像做错事的孩童。
“咳咳咳咳————”大嗽几声,背后突然闹了起来。
“皇上——————皇上————您见见臣妾,臣妾有要事来报————”
“玥嫔娘娘————皇上不便见人————”
鹿姝也猛推开禾公公,素鸢一把扯住他不让他去拦。
鹿姝也闯进邵韵宅陵墓,“皇上————臣妾亲眼看见————”
“滚出去————”
祁祯樾怒喝。他从未如此动怒。
鹿姝也一抖,吓得腿软跪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