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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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好几次七妹妹险些被奸人所伤,您都出面保护她,您是信她的吧?”璟谰问。风离胥道:“我自然是信她。”

璟谰又道:“既然决心信她,那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记着你信她。”

此番话,忽令风离胥醍醐灌顶。他望向璟谰。“是啊......是啊......当初是我下定决心一直信她的......”

璟谰一笑。“嗯。今日我看您从落霄洲出来,有些挫败,想是跟七妹妹不欢而散了?”

“你既猜到了,还问什么。”风离胥闷声怼他。璟谰伸手掀开风离胥的衣袖,“受伤了?”

“不关她的事。”

璟谰依旧是笑:“将军,何不想想跟七妹妹服个软?若您从来对七妹妹都是厉声厉色,那她当然怕您。伸手不打笑脸人,您上去服个软,扮一扮可怜,把真心跟她说说,她不会狠心不理您的。”

“怎么说?”风离胥语气硬。

璟谰“哎~~”一声,“这个语气可不行。切记不可摁着七妹妹让她接受你的歉意和好意。”

风离胥不耐:“你就说怎么做吧————”

“将军,我昨日遭了累,这手臂酸疼,还请将军斟茶。”璟谰柔声可怜道。风离胥冷面给之斟茶。璟谰又道:“将军,茶烫。”

风离胥吹了吹茶上浮烟,端茶盏递给璟谰。

璟谰吃茶带笑。放下茶盏,“将军不恨我了?喜欢我了?”

“放屁。”

“那将军懂了么?这就叫服软。你就这么学着,纵使旁人再嫌恶,也狠不得心冷脸横眉的。”璟谰吃完茶,放下茶盏。“我走啦。你得快快让七妹妹喜欢你呀。”

风离胥略诧异看着他,“你可真是个心机极深的男青蛇。幸而你不是女的,不然你定得给这局面搅得天翻地覆。”

“多谢夸奖。不过纠正一句,我不是女的也能搅得天翻地覆,只是天翻地覆于我无任何好处罢了。”璟谰点头笑道。他一笑,于男面其观风流倜傥,于女面其观倾国倾城。

风离胥不屑白了一眼。

入夜后,风离胥练兵归府。

正寻思要去落霄洲,不曾想蝶月上来道:“将军可有空闲?殿下请将军去趟落霄洲。”

正求之不得。

风离胥按捺心思,跟着蝶月去了落霄洲。

进屋一阵清香沁心,风离胥佯装冷脸。

“这般夜了,请将军来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今日将军因本宫受了伤。本宫不来看望一眼实在不妥。”祁盏命人送上药。“若无其他事,本宫便回去歇着了。”这屋子里味道太过难忍。

风离胥刚要唤住她,转念想起璟谰的话,连忙呜咽一声,“额......”

“??”祁盏转头看着他。

风离胥隐忍痛苦道:“无事。你快走吧。”

祁盏问:“是很痛么?哪里痛?”她上去掀开风离胥的衣袖,“这是本宫的错,将军不要再去找本宫的哥哥们了。”

“我说了无事。”风离胥低头看着祁盏抚摸他的小臂,他不禁咽了口津液。“本宫给将军带来了药膏。要不,先给将军涂上吧?”

“曜灵。我真的无事,我不会去找任何人,你不必这样。”风离胥从未如此轻柔说话。祁盏真就蹲了下来,微微仰头望着他。“真的无事?”

“嗯。就算是有事,我也不需可怜照顾。”风离胥狠心收回手。心却悬了起来,求着祁盏千万别走。

“嗯。知道了。”祁盏垂下头。

两人无声僵持。

风离胥实在忍不住:“曜灵,你还在此处作甚?你若真的怀着歉,就知道我想要什么。”

“什么?”祁盏问完就脸红了。她本就白,脸红得跟醉桃花一般可爱。“将军......”

“我没强迫你。你若是自愿,就留下,若不愿,我去找别人也一样。”风离胥扶她起来。“不对,今晚我不会找别人。这一段时日我都不会找别人。”

“为何?”祁盏问。风离胥道:“我让挽禾怀上了,并非我本意。我只想跟喜欢的人云雨行事。”

祁盏张张口,却未出声。

她似在踌躇。“你就这么想?”

“是。我还想跪下求你施舍给我些眼神,但那样你会跑的。我不愿……”风离胥说了实话。

祁盏一脸绯红,“你……你别欺负我……”她声如蚊呐。的确是想走,可又期待着什么。打从朝歌楼回来后,她就没跟谁行过周公之事。莫不是真如祁祜所言,她是寂寞。

“我哪里敢。你说吧,我该怎么做。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风离胥盯着祁盏,舔舔唇瓣,悸动难忍。

“不要在这里。回落霄洲吧……”祁盏莫名就心软了。风离胥从未如此低三下四恳求过谁,她鬼使神差就这么应了。

风离胥压着笑。“嗯。”

跟他转身,祁盏脑中猛地浮现璟谰的脸。

“……”

刺痛也只是转瞬而过。

外面铺了一地白沙。

冒雪回福恩斋,璟谰只觉透心凉。

他衣着单薄,立在外亲眼看着风离胥拉着祁盏在长廊接吻,祁盏推着他,绝对没使力。两人进房,璟谰看着烛火熄灭。

明明是他期盼着的好事,为何会如此痛苦。好像祁盏一直都看穿自己,她按着自己的期望喜好去,可自己却止不住恻惐,喘不上气。

“唔。”他浑身早已被雪津透。

“璟谰—————止安让我来瞧瞧你房中的炭火……璟谰!?”公孙不冥进来便看人蜷缩倒地。“这是怎么了?璟谰……”他抱起璟谰,覆上他的额,果然微微发烫。

璟虚弱无力谰道:“没事,就是冷……”他怆怳失神。

看人成这样,公孙不冥当然不悦。“你去哪儿了?怎么就弄成这样了?谁欺负你了?”

“没……”璟谰颤抖道。公孙不冥扶正他,“是不是风离胥这畜生?我去杀了他————”

“不是的——————”璟谰拉住他。“不是的......”

“那是什么?你要是不说,我只能去叫止安来了。”璟谰摇头,“不要叫太子殿下。求你了。我今日去了趟将军府,看到七妹妹了......她今晚跟将军在一起......”

公孙不冥顿了顿。“我,我给你弄壶热酒,你暖暖身子。”

之后,他命人烧了热水,让璟谰沐浴罢,酒也热好了。

“璟谰。”公孙不冥扶他进寝室坐下,招呼人都下去。“你自己心里要真难受,就和若瓷和好吧。她不会真的生你的气的。”

璟谰哽咽一下:“我不能害了她啊。我俩之间,近几年才落下去些风言风语。当年她跳河的确是弄得人尽皆知,大将军能不顾这些娶了她......证明一直都信她吧。若能对她好,我也无话可说。”

“但你还喜欢她不是么。”公孙不冥给他斟酒,璟谰一饮而尽,热辣上头。

“璟谰你慢些......”公孙不冥无奈。

璟谰苦笑:“我不是喜欢她————我爱她。只是这个爱,我也是许久之后才真正发觉。我想为了她而活。若有来生的话......”他后面说了什么,公孙不冥没听清。公孙不冥只给他斟酒,他一杯接一杯地喝。

“璟谰别喝这么急。该醉了......”公孙不冥伸手去拦他。“是你巴巴把若瓷推开的,看她跟别人好了,你又难受。”

璟谰抓着他道:“我————我若是成心去破坏去挑弄是非,那是我不对;我关上门自己难受自己的,到底怎么错了?”

他这一撒泼,公孙不冥失笑。“这会儿倒是像你这年纪的孩子了。那你难受吧,明儿起来头疼。”璟谰不听,猛灌着酒。

“夏侯公子——————”

外面有人通报。“锦阳郡主来了。”

璟谰躺在桌上晕晕乎乎,公孙不冥一听此话,直接起身披上外袍。“咱家去瞧瞧。你们派几个人把寝室守着,千万别让人进来扰了公子。”

他当然能让锦阳进来。这个丫头自作聪明,指不定想着什么招呢。

“郡主。”他撑伞出门行了个礼。“这般夜了,郡主是如何躲了巡防兵来这儿的?”

“你不在东宫伺候止安,跑来这儿作甚、”锦阳朝里看。公孙不冥立在她身前拦住她,“公子累了,早已歇息了。咱家也只是奉太子之命来给福恩斋添些炭火,不成想郡主竟来了。”

锦阳瞪他。“让开,我有话要同璟谰说。”

“郡主还未出阁,这么进去实属不妥。有什么话,咱家帮带。”公孙不冥言语客气。谁知锦阳硬要进去,“少在这里跟本姑娘来这一套,我就是要问璟谰一句话,一句问完我便走,凭谁说什么去————”

公孙不冥还能怕了她。“郡主本夜晚出来就犯了宫规了,若再在此不依不饶,咱家只能去请何总管来教教郡主规矩了————”锦阳停下,拿眼剜公孙不冥。公孙不冥道:“明日或后日皇上就下旨赐婚了,郡主做淳王妃早晚的事。何必在此毁了自己名声,让淳王殿下跟着抬不起头呢。”

“我不管这些,我只要璟谰一句话,他若心里有我,什么皇室赐婚,什么王妃权贵我都不要了,我定跟他!”锦阳坚决。公孙不冥道:“郡主这番话,明日还是忘了吧,别出去乱说了,你不要命,夏侯公子还要呢。他只是个质子,本就战战兢兢,他有几条命跟皇子抢亲?浑话什么的,想想就罢了,满大街嚷嚷让人笑话不说,保不齐还会害死人呢。来人————送郡主回去。”

公孙不冥转身时,锦阳冲他吼:“你不就是仗着止安的势在这儿吆五喝六的,不信走着瞧,看止安会不会一直护着你这条阉狗————”

若在外面,公孙不冥一巴掌扇过去绝不手软,可惜在这宫中权位压死人。

忍着怒气回房,璟谰躺在桌上早已睡着。公孙不冥决心一晚上守着他,醉酒后万一失言被人听去,那可真就不得了了。

“去床上睡吧。”公孙不冥上去搬着他。璟谰到底是男子,不好搬动,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哎呦————”公孙不冥去扶他,“你可当心些————”璟谰本就穿着里衣,此时胸口处松开,里面的玉佩颠了出来。

公孙不冥眼神一紧,不顾璟谰烂醉如泥,去捏过他戴的玉佩。细细打量后,他面色黑了下来。

这枚玉佩与祁祜佩戴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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