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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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曜灵————”风离胥转头招呼:“来个水性好的————”风舶大骂:“你这糊涂儿,你离得近快下去啊————还要你爹下去救人么————”

风离胥一惊,连忙脱下外袍跳入了池子——————

“什么???”祁元放下茶盏,“我姐姐为了一枚戒指,又跳湖了?”

方玄剑“啧”了一声。“哪里是一枚戒指,那可是璟谰送给她的。”

“我知道呀。我是说璟谰可以再送给她一枚,不必这般的。”祁元叹气。方玄剑道:“芸娣当时听许姨娘说完,便回家给我说了。还好若瓷无事,也没让声张。”

祁元道:“也不知哥哥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去闹。”

“他去闹了又如何,”方玄剑给之添茶,“风离胥还敢打回去?”

祁元点头,“对,风离胥不敢如何的。”

“虚牙,等到过几日,我把你们监察司的几个掌使要过去,去我那大理寺院做事。那几个老人八面玲珑,圆滑得很,暗自给你使坏,你还抓不住他们的破绽。若你不给他们好处,那你的事定进展不开。把他们都调给我,我来管,他们定不敢有什么动作。”方玄剑说罢,祁元放下茶盏道:“哥,那这样的话,你岂不是辛苦了?不行不行————”

“听话。你年纪小,这种官道之技你还不懂。都交给我好了,你尽管把你的亲信提拔起来。等你能独当一面了,你再管这些。”方玄剑给之剥了一盘子花生。

祁元还是觉不妥,“玄剑哥哥————”

“我心已决。你快吃花生吧。”方玄剑道。

“那,多谢哥哥了。”祁元笑着捏起花生先喂给他。

“哎呦,你们俩玩着呢。”说话间,左丘琅烨提着食盒来了,“这可真是巧遇啊。我给我家允儿买东西,一转头就看到你俩了。”他坐下,方玄剑给之斟茶。

左丘琅烨吃了一大口茶,“哎,你们听说了么,那金凤阁的钱行首,上次被将军府里的一小妾直接给泼了热酒,都毁了观了。”

“那哪里会没听说。”祁元拍拍手上花生皮,“太惨了,听闻当时脸都被烫伤了。不过,我怎么还听说,姐姐当时还闹着跳楼了?”

“那是风离胥————”左丘琅烨压低生,两人一看,连忙勾头去听。

左丘琅烨道:“听闻风离胥说了句疯话,说喜欢若瓷嘛,若瓷觉得他欺负自己了,便作势跳楼寻死————”

“天爷??”

“你是听谁说的?”方玄剑抓着左丘琅烨的手腕问。

左丘琅烨一哼:“止安上次亲口跟我说的。”

“你万事通嘛!”祁元笑道。“但这这这这————他说喜欢姐姐还真是疯了。”

左丘琅烨一脸得意,“这都是必然的~~~咱们若瓷那是一等一的神仙容貌,神仙性子,他不喜欢才出鬼了呢。”

方玄剑道:“你接着说钱行首的事吧。”

“反正风离胥去了金凤阁,给了钱行首一大笔钱赎身......钱行首如今的脸还未好,不能接客,老鸨也着急。风离胥便直接让她赎身了,如今都在传,他要把钱行首收了。也不知这钱行首用这钱赎身没。”左丘琅烨磕着瓜子道。

方玄剑伸手把他唇上沾的瓜子皮捏掉。“什么??他这样岂不是下了若瓷的面,打了若瓷的脸?放着若瓷一堂堂貌美嫡公主在家,竟又去外面纳妾?”

“唉......话虽这么说,但你觉得咱们若瓷是什么省油的灯?这才六年不到,将军府六位小妾,抬着出去的两个,赶出去的一个;还有一个打成了自己人。”左丘琅烨摇头嗑瓜子。

祁元斟茶,“对————这还不算完,姐姐在此,竟能滴水不沾身,一句骂名都没有,全部都让风离胥接了这刻薄暴戾的名儿。”

方玄剑一笑,“说的是呢......”

说罢,茶楼中一阵喧豗,茶客都往窗台、门口跑。

三人互看一眼,祁元扯着一茶客问:“这是怎么了?”

“哇,听闻将军府要从金凤阁纳钱行首了......”

祁元一愣,三人立刻从一碗茶楼跑出。

蝶月、穗儿在前带着一帮人,身后跟着一辆车,浩浩荡荡进了金凤阁。

老鸨见是两位姑娘,连忙迎了上来:“敢问有何贵干?”

蝶月清清嗓,抬起下巴道:“我是奉将军府大夫人,曜灵公主之命前来接人的。”

“公主......”老鸨吓得手绢险些抖落。祁盏上次来了就闹了场大事,这次人未到,事也不小。

蝶月道:“妈妈啊,上次公主殿下来了,不慎露出真容,回去之后心觉不妥。虽早已嫁做人妇,来这等鱼龙混杂之地也无妨,但到底是金尊玉贵,擅自露面出入烟花柳巷,有损了皇室颜面,这次便不来了。还望妈妈见谅。”

“啊,是————是————”老鸨吓得说话不利索。

蝶月眼一斜,“那还不请我们进去?”

“是————姑娘们请————”这下子,生意也别做了,老鸨直接让客人都先家去了。

元、方、左三人躲在人群中啧啧咂嘴。

“这个蝶月姐姐真不愧是跟了姐姐这么多年的大丫鬟,真是......厉害极了。”祁元叹道。左丘琅烨附和:“在她身边,不机灵的早死千百次了。”

蝶月带着穗儿进来,两人坐下,身后呼呼啦啦站满了自己带出来的人。气势骇人。

“妈妈,既如此我就长话短说了,我们是来纳钱行首到将军府的。先把钱行首请出来吧?”蝶月道。老鸨一听这话,只能先让人叫来钱行首。

一盏茶后,钱行首到了。她面带薄纱,身着山水墨花裙,到素雅恬静极了。

“这两位是......”

穗儿道:“我们是将军府大夫人,曜灵公主身边的丫鬟。今日来,就是奉公主之命将钱行首接道府上。”

“......”钱行首愣神。

蝶月接着道:“将军征战大捷,回京之后日日与钱姑娘交好笙歌,满京城都知道我们将军与姑娘是情投意合。钱姑娘的容貌受损乃是将军府上妾室所为,致姑娘不能接客,恐日后会留疤。我们殿下思前想后,怕耽误姑娘之后赎身嫁人,便承尽纵恶之责,请姑娘入府。”她高明之处就是此处无声胜有声,字字撕人面皮却又有理有据。

老鸨暗自不满,谁迎娶新妇只派了两个丫鬟来。

钱行首无力问道:“你们......公主殿下呢?”

“今日宫中贵妃娘娘做宴,殿下赴宴去了。我们就代殿下之能。”穗儿道。

两人面上不近人情,说是盛气凌人,言语也客气;说是冷若冰霜,却也不是。

总之的确使人别扭不悦。

钱行首深吸口气,“我还未想好,今日————”

“钱姑娘,你姓钱名小七,当初为葬父母自愿入青楼为妓,今年二十有四,如今家中无人。姑娘若不嫁人,只死咬着青春年少在烟花柳巷接客,可不能长久,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换旧人,姑娘应该明白吧?倒不如就借坡下驴,今日事今日毕。”蝶月冷脸道。

外面围着的杂人一片低呼。

祁元拍拍左丘琅烨,“蝶月姐姐太厉害了吧?”

左丘琅烨道:“那是,她比这人高贵。自然气势足。”

方玄剑摇头,“没什么高贵不高贵。她只是不想让人看轻了若瓷。”

这边,老鸨只看钱行首,她哪里见过这等场面。那日曜灵公主柔柔善善,跟个小兔儿一般,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可怜,看得人都不禁想怜爱几分,怎么手下的丫鬟一个比一个厉害。

钱行首手上的茶都拿不稳,她放下不喝了。“妈妈,我得要几个钱赎身?”

“哎呦————”老鸨一拍手,可是说着正事儿了。“这小七啊,在我们这里可是一等一的红人,至少得————”她伸出一根手指。

蝶月问:“一百两?”

“一千两。”老鸨道。她净瞎要价,一千两都能卖这栋楼的地契了。

穗儿与蝶月对视一眼。

穗儿直接拿出了一张银票。“这里是一千二百两,够买你这栋楼了吧?”老鸨两眼放光。穗儿接着道:“我们不耽搁,你把钱姑娘的卖身契拿来。”

“早就备好了————”

“妈妈!!”钱行首竟不曾想,老鸨如此认钱不认人。老鸨握住她的手,“小七啊,你可就是翻身飞上枝头了,今后也别忘了这帮姐妹呀......”

钱行首甩开她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

蝶月拿着卖身契,“嗯,这算是把钱姑娘买到了。”

“什么叫买到了?”钱行首咬碎银牙。

蝶月摊手:“这不就是买到了么?卖身契如今都到手了。今后进了将军府,就是钱姨娘了。”钱行首看卖身契在她们手中,火上心头。

蝶月道:“那规矩,就在此说完了吧,免得进府了闹笑话。将军府中公主殿下乃是主母当家,无论是生子还是分发俸钱都要经过殿下点头,进府后要对老爷、二夫人恭敬顺从,其他礼节教养,进府之后会有宫里的妈妈来教导。最后,钱姑娘的名字中‘七’字与公主殿下之‘行七’对冲了,殿下已给钱姑娘改名为了————挽禾。愿姑娘与将军鹿车共挽,风禾尽起。”她面无表情,直接拿笔改了卖身契上的名字。

钱行首眼泪汪汪,既气又委屈。

“好极了好名字——————”祁元拍手喝道。

还未等众人看他,他便被方、左二人捂着嘴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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