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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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鼻酸,“你怎么答应得这么快?”祁盏带着哭腔问曰。

璟谰安抚轻笑:“你不想我答应这么快?”

“不是的————”起身抱住璟谰。璟谰被她狠狠勒住,他道:“今日本来是想同你讲,这几日好好在府里待着,我们准备去寻名单下落了。”

祁盏问:“你们是要去劫馆阳?不怕暴露么?”

“行了,我真得走了。”璟谰起身迅速穿衣,之后他给祁盏麻利穿衣。祁盏坐在地上,伸手摸过那件轻羽衣上的青斑。

晚上用晚膳时,祁盏听许苒筠说段知在园子里闲逛时候遇上了林川,林川拉着段知说了好些疯话,段知吓得不轻,去告到了梅渡锦那儿。梅渡锦责罚林川将其关起来了。

“……这可真病得不轻呐。若儿……若儿?”许苒筠看她出神,唤了她几声。祁盏回神:“啊,姐姐谅之,妹妹在想父王寿宴之事。”

“哎,哪里用得着赔不是。”许苒筠道。她给祁盏夹菜,“上次你跟我讲,太子殿下算是把公孙先生留下了?那公孙先生的伤势如何?”

祁盏道:“这几日都是我上思哥哥在关切着呢。他既然答应留下,就定会留下的。”

“感觉他不会辜负你们的。哦,还有那章王呢?真寻死了?”许苒筠问。祁盏道:“他曾经寻死了一次,被人发现拦下了。如今被更加严实地关押着。”她低头喝汤。

许苒筠叹气:“我可算知道生在帝王家多难了。你们是从小金尊玉贵,可也更危险啊,这斗来斗去的,说不定那一日就卷进去再也出不来了。你若是没太子殿下在前面挡着,或许早就被他们拿捏住了。”

祁盏接道:“接下来就不关哥哥的事了。太后这么被捅了一刀放了不少血,断然不会跟幼宜善罢甘休。哥哥说,要我什么都别管,更别去见幼宜姐姐。”许苒筠点头,“听你哥哥的准是没错。”

祁盏吃了两口饭,忽然想起璟谰下午来的真正意思。

祁盏把筷子放下。“姐姐,不好啊,真的不好……哥哥他们要舍身犯险了……”她面色不好。

“什么?你要做什么?”许苒筠问。

祁盏道:“姐姐,我明日后日就不在府里住了。府里就都交给姐姐了,若是她们真做出了什么动作,只要不摆在明面上,姐姐不用管。”

“好……”许苒筠不解,望着祁盏。

次日,落霄洲的丫鬟来报,祁盏早些时候进宫了。

“知道了……”许苒筠抱起梓粟哄着他。“奶娘,去把梓粟抱走。这会儿带孩子去晒晒太阳。对了————带出去之后,林姨娘若是靠近孩子,千万要拦下来。”

“是。”奶娘带着梓粟与丫鬟们出去了。

“许姨娘。”穗儿带着人进来,“这是婉小娘赏的糕点,给姨娘带了一份。”

许苒筠招呼她坐下,“多谢你了。”

穗儿不坐,“我下面还得去给林姨娘送一趟药。殿下说她近日疯了不少,让奴婢去送一趟补药。”

许苒筠低头绣着花。“她这疯病,是心疾。不过罢了,若儿不懂这些的。你快去吧。”

穗儿带人出了桐香居。

林川在卧房听到有人扣门,她起身。“梓粟————”

“姨娘,是落霄洲的穗儿。”穗儿掩鼻进来,看林川房中一片凄凉破败,屋内连个使唤丫鬟都没有。她将药放在案子上,桌上剩的残羹冷炙已然风干。

“林姨娘,您这屋里怎么连个丫鬟都没有呀?想来是她们偷懒,我去骂她们。”穗儿说着就要往外走,林川唤住她:“她们都去了雨花榭————咳咳咳————你可知,我那孩儿如何?”

穗儿道:“都好着呢,如今是殿下亲自带。”

“我一眼也不能见么?他自从生下来,我连一眼都未曾好好看过......”林川说着咳着,泪流满面。穗儿道:“您还是先把药喝了吧,等身子好些了,孩子自然会让您见的。”

“不......”林川道:“如今她们的心思都在段知身上,可我生下的才是长子啊————”

穗儿还欲说些什么,被进来的张浅墨抢道:“哟,妹妹怎么嫉妒上了段妹妹?”

林川含泪望向她。

张浅墨对穗儿道:“行了,这里没事了,下去吧。”

穗儿看了一眼案子上的汤药。福了福身子,下去了。

“妹妹啊,如今这段妹妹正得宠,你就算生下的是长子,也不可这般说话。”张浅墨望向林川的梳妆台。上面还摆着风离胥赏的翠珠手串等物件。

林川咳了几声:“但是————我并不是想争夺什么,我只是想要看看我的孩子————我想看看我的孩子啊————”

“如今你这身子,看管孩子也看管不好吧。”张浅墨道。

“我————”

“行了,把药喝了吧。”张浅墨看她的身子如秋风落叶,气息奄奄了。

出门之后,张浅墨捏着手中的翠珠手串捻了几下。

话分两说,祁盏到了东宫之后,不见祁祜人影,听崇叶说他下了朝换了便衣直接出宫了。祁盏暗道不好,直接进了自己出阁前的卧房。她的卧房中,公孙不冥正在小憩。

祁盏进去也不搭理他,直接打开柜子里的楠木箱子,翻找着东西。

“曜灵公主?你......”公孙不冥惕寐。

祁盏头也不抬,“惊扰到了先生,曜灵回来再给先生赔不是......”在箱子中翻到了一只弓。一看就是上等铁桦木做的,祁盏道:“先生也别惊怪,回来我自会跟先生解释,还望先生帮我瞒着这一次。”

愕眙着祁盏,公孙不冥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哥哥他们是要做个大事,我不能不管的。”祁盏当着公孙不冥的面,直接脱衣。公孙不冥别过头,“殿下————到底是什么事啊————”

祁盏边穿衣边道:“哥哥他们准备去截囚了。这件事需得他们亲自去,不能用旁人以免走路风声。但你可知,这王公贵族的流放犯都是严加看管,内外跟铁桶一般。我去,也好帮他们。”

“那可是太子殿下,他会想不到么?”公孙不冥瞟了一眼祁盏,她已换了一身黑色劲装。祁盏目光坚毅,将发饰全解下,直接束起了高马尾。

“先生,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出去————哥哥就是知道此事艰难,才不想让我来插手的,但我不能视若无睹。”祁盏拿起箭背在身上。

公孙不冥看着她:“好,我答应你。”

祁盏目露感激。

“我们是朋友,不是么。”公孙不冥突然道。祁盏愣住,接着她上去抱住了公孙不冥,“是了————是朋友————”

“殿下,墙角有一把苍龙剑,是我的,你拿去防身吧。”公孙不冥怎么也想不到,祁盏还有如此霸气一面。祁盏拱手,之后把面罩拉上去掩面,“多谢先生了。”

“公主殿下————”

公孙不冥着急唤她。祁盏转身。

“平安回来。”他道。

祁盏轻笑:“非得平安不可的。”

此时京郊官道边,茂密树林处,胡言乱语社齐聚。

七人皆身着黑色劲装,左臂处绑着银色护带。祁元把面罩拉到脸上,有些心不在焉。“璟谰啊,你有没有好好跟姐姐说啊?”

璟谰已然拉好面罩,露出两只琥珀明眸。“跟你姐姐就不能说清楚,模模糊糊说了。她应该是昨日累了。今日该在府里歇息的。放心,我不让她出府,她是不会出来的。”

祁苍抬手,低声道:“押解人马马上要到了。咱们把馆阳截出来,问出名单下落就成。”

“是。”祁祜点头,“都打起精神。这帮重犯都是炎翎军看管押解的,若实在不成,也别恋战,走为上策。”

方玄剑点头,“对,实在不行不可恋战。切记不能出声,以免被人听出来。届时,我、琅烨、璟谰去引开人马,南初和上思去劫走馆阳郡主;止安和虚牙为辅,帮着劫走郡主。”他安排妥当后道,“还有一事,就是无论如何,都得先保住止安。”

“是了。”几人点头道。

祁祜拉好面罩,“听到马蹄声了。该上了。”

七人拔剑。

刀锋透寒目如炬,火海长江身无退————

“嘶。”许苒筠在将军府中刺绣扎破了指尖。

“真是晦气了。今日怎么回事……”她嘟囔道。

“许姨娘……”穗儿进来道:“这张姨娘请您去一趟园子里赏花酿蜜。说就差您了。”

许苒筠冷笑:“这人真是有意思。那行吧,既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就去一趟。”

园子内,段知命人给之煽风。“唉,姐姐这时候带人来作甚?这天气怪热的。”

张浅墨道:“自从咱们里送走了一个鱼姨娘,这些年还真是幺蛾子不断。我便想着,这个孩子出生定是祥瑞之照,能让府里的都幸福安康……”

“那姐姐就让殿下把孩子还给我吧!”林川支撑着道。她已是虚弱不堪,人如枯叶,快不行了。

苏宸兮语气不悦道:“哟,姐姐这说得是什么话啊?是公爹婆母看殿下膝下无子,便想着给一个,让殿下照顾也好。姐姐怎么自己倒是不愿意起来了。”

不懂她们这般夹枪带棒地说话,段知只在一旁摇头。

“段知妹妹啊。”张浅墨笑道:“这孩子生下来,是要自己带么?”

段知点头道:“自然是自己带,养娘还是不如亲娘上心的。”

「哗啦————」林川彻底打翻了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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