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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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不冥??”擦肩之人无声念道。

一旁的小将问:“平隐将军,这是您相熟之人么?”

平隐盯着公孙不冥背影。“真是不好。想来,是要出大事了。”他当年在寒血帮只是个弟子,公孙不冥不认得他,但他确确实实认得公孙不冥。

「哗啦啦————」

甘露殿做法,铃声鼓声齐鸣。声音悦耳十分。

南昭仪望着一院子的牛鬼蛇神,魑魅魍魉赤脚跳舞,竟有些害怕。

“娘娘————”

“嘶————”南昭仪瞪了眼身边的宫人。“你要吓死本宫么?”

“娘娘恕罪......奴才是想问,娘娘的参汤熬好了,现下要用么?”

南昭仪点头,“当然。本宫看不得这大神舞了,怪瘆人的。”

她转身进屋。

外面做法照常。

凌霜殿中,祁微送了洛酒儿一对儿蓝冰瓷葫芦瓶。

“也没什么好送的,闵娘娘若是嫌弃,儿臣那儿还有别的。”祁微道。洛酒儿连忙道:“这是什么话,你这孩子,本宫帮你是心疼孙儿,你倒是弄得跟本宫图什么一样。”

“娘娘就收下吧。收下了儿臣也就安心了。这才五天,全哥儿回家后腿脚就利索了,真真要多谢娘娘。”祁微行礼。

洛酒儿扶她,“只要你们这帮孩子好好的,本宫怎么都行。”

“公主殿下————全哥儿跑没影儿了————”外面的宫人进来道。

祁微顿时大怒:“什么?你们怎么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吉兆儿————”洛酒儿摁住她,“这孩子兴许是去外面跑着玩了,无碍的。”

“他腿脚利索之后,就是喜欢这样乱跑。”祁微笑道。“孩子好好的,我就什么都不求了。”

洛酒儿慈爱一笑,“谁说不是呢。”

全哥儿听声跑在宫道上,迎面来了一位极为好看的美男。

“你是全哥儿?”璟谰蹲下道。

此时宫道上无人经过。

全哥儿点头。

璟谰道:“甘露殿那边,有跳大神,你不去瞧瞧?”

全哥儿口齿不清问:“声音、声音、好听......”

“对,好听的声音就是甘露殿那边的。”璟谰一笑。

全哥儿兴奋跑去。

璟谰起身四顾,的确无人才走。

这边祁微已经带人寻全哥儿了,诺大皇宫,道路纵横,孩子极易走丢。

祁微着急地唤着。

殊不知全哥儿已经跑到了甘露殿门口。

甘露殿内阵阵清脆悦耳。全哥儿把眼凑近门缝一看。屋内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如阴曹地府口,让人心生悚意。

那全哥儿本就是孩子,一眼望去,顿时眼神发直,一身大汗,一口气喘不上,他头晕眼花。转身直往宫道上走,一两步便倒下了。

“全哥儿......哎,你在这儿啊————”祁微经宫人指后,才找到他。“你要急死母亲么?哎???哥儿?”

她一看全哥儿两眼瞪直,无神惊惧,面色发紫,耳根发红,她吓得立刻抱起往凌霜殿去。

这边做完了法,南昭仪也清静了,叫人打发了法师一行,自己小憩去了。

入夜宫中宵禁。

祁盏拿着通行牌带着璟谰到了凌霜殿。

“闵娘娘......丽娘娘......”

丽妃上前与祁盏相握。“你们来了......”

祁盏关切问:“人怎么样了?”

丽妃指了指跪地痛哭的祁微,“御医还在诊治。听说,全哥儿是被甘露殿的做法法师吓住了。”

“闵娘娘,哥儿如何了?”祁微哭得梯四横流,顾不得公主颜面了。

洛酒儿面露难色。

御医们皆后退。

“哥儿如何了啊?你们告诉我————”祁微痛哭质问。

洛酒儿扶着她,“节哀吧。哥儿刚走......他本就身子弱,这么一吓更是不得了……”

“什么?你是说,全哥儿没了?”祁微捶胸痛哭,往屋里冲,一旁丫鬟连忙去拉。

祁盏一脸心痛,去看璟谰,璟谰眼神安抚地望着她。

丽妃抚胸:“怎么,怎么好端端的孩子就被吓死了?”

“全哥儿——————我苦命的孩子————我苦命的孩子啊————哥儿————”祁微嘶吼大哭。

同时,宋未春也到了。

他进门便听到祁微痛哭,站也没站稳,跌坐在地。

洛酒儿无意抬头,对上了璟谰的目光。

两人心照不宣错开了目光。

寿安宫中,祁祯樾扶额,烟光融融。

“————父王,儿臣的孩儿真的死得好惨啊,儿臣也想随孩儿去了,父王那也是您的孙儿,就这么被南昭仪请来的法师吓死了,她安的什么心,她安的什么心啊————”祁微跪地大哭不止,宋未春就在旁揽住她。

南昭仪跪在一旁,小声道:“臣妾冤枉啊......”

洛酒儿坐在一边,佯装出伤心模样。

祁微哭道:“就是南昭仪,她就是念着儿臣和宣麟的不合,巴不得收拾了儿臣,她故意的,她故意害死我的儿......”

南昭仪驳道:“你自己的孩子你看不好,到处乱跑,跑到了甘露殿......可不是臣妾叫他来的啊————对,是他偷看吓死了自己的————”

“你还红口白牙地诬陷我的儿————人都走了,你怎么还这么恶毒————”祁微作势要抓她,宋未春连忙拉住她。

祁祯樾头痛,“毕竟孩子没了,不管其他,南昭仪你怎么在宫里做法不通报一声?”

“皇上......”

“太后驾到————”

外面太后适时来了。

“哀家在外面就听到里面喧豗不堪,孩子没了,大家都心痛,但你们这样,却是让皇上难做。”太后看似公道,坐到了祁祜身边。

洛酒儿心道不好,却也只能起身行礼。

“此事是咱们自己的家事,大可不必这么大动干戈,非得要杀要剐......”

洛酒儿在一旁道:“娘娘,兆姐儿还什么都没说呢,没有说要如何处置南昭仪。”

太后一眼瞪去,复而又慈祥和煦道:“哀家知道,幼宜受了委屈,但此事说到底,怨不得任何人,谁也没曾想这孩子怎么就会跑去甘露殿呢。”

祁微彻底懂了,他们是一伙的。太后为了自己,为了南握瑜一系,也不会站自己这边。

“那请太后说,该如何惩处?”祁祯樾问。太后答:“哀家说的话,就该去惩处那法师。明明是他们吓死了孩子。”

“既然太后方才说了无一人有错,如今怎么又揪扯上百姓了?”洛酒儿笑道。

太后冷笑一声:“哟,这平日里看贵妃都是一副谦和模样,这会子怎么这般不依不饶起来了?”

洛酒儿道:“臣妾只是想起,若是皇后娘娘在,她定是心疼孩子的,也是心疼百姓的。”

“故而乐成惹人诟病————”太后直接道。

祁祯樾不耐:“怎么又扯到朕的皇后了?南昭仪,人是在你的地方出事的,你也未曾事先跟任何人说,这本就不合规矩。既然事情出了,那就幼宜说该如何吧。”

祁微道:“儿臣要南昭仪受惩处————请父王严惩————”

“那就送南昭仪去刑司,罚一百鞭子。罚完了谁也不要再提了。”祁祯樾道。太后心中虽觉得重了,但至少南昭仪的命保住了,故而也没言语。南昭仪挫败跪坐下。

祁微不满:“哥儿是没了啊,父王您的孙儿是没了啊————”

祁祯樾只是冷冷道:“你若是再在这里不依不饶,朕定会免了南昭仪的处罚。行了,这连太后贵妃都惊动了。都下去吧。”他一贯如此,除了邵韵宅,无论谁死,他都是这般波澜不惊。

祁微咬牙含泪瞪着南昭仪。

洛酒儿拿起茶抿了一口。

次日,南昭仪从刑司是被抬着出来的,她背后盖了布,经过祁盏时,祁盏还是闻到了血腥味。

“璟谰,你这一招真是妙啊。不过,闵娘娘应该不知道我知道吧?”祁盏问。

璟谰道:“不知道。她觉得你们依旧单纯。”

“她能这么想,也是难得。”祁盏与璟谰往东宫走,“你说祁微会去闹一场么?”

“她当然会了。”璟谰一笑,“咱们到时候看戏就好。”

“你有些幸灾乐祸哦。”

“你又何尝不是?”

两人低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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