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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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祁盏甜笑。风舶跟着笑,“那多用一些。”

两人用着莲子羹,玩了会儿飞花令。风舶忽然叹气。

“怎么啦爹爹?”祁盏关切问,“可是婆母又惹爹爹生气了?”

“我哪里有心思管她。只是昨日......成濑来家里了。你去景平王府了,不知成濑来了吧。”风舶喝了口茶。祁盏给茶续上,“成大人?是爹爹朋友。”

“哪里有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他来张口就要我们对此次涝灾修筑堤坝慷慨解囊,被胥儿给怼回去了。”他放下茶盏道。

祁盏不解,“哎?为何要在咱们家里苛捐逼钱?”

“就你心思纯良,没心眼儿的。他这是受了南握瑜之托做的啊。南握瑜想要京城的贵族富商慷慨解囊,把修筑堤坝的钱给凑出来。”风舶道。

祁盏听罢,愕道:“那岂不是谁也不知道他要了多少钱?那他想留多少就尽可以留多少了。用了多少谁也不知道。”

“那可不是。胥儿厉害,可以怼他,但其他小富小贵的商贾之家就没这么容易了,定是被抓了逼捐了不少钱。你说,皇上不开口,听他的作甚。这下,他不但能扣下来钱,还能在皇上面前邀功。”风舶温怒。祁盏安抚道:“将军是不会愿意的。将军会去同父王说的。”

风舶问:“你有多久没去见太子殿下了?”

“估摸着有五六天没见了吧。”祁盏道。

“老爷不好了。”外面家仆来报:“将军跟南大人在正明堂吵起来了。”

“啊?走,快去看看......”风舶连忙起身。

「哗啦——————」

正明堂中一声清脆,南握瑜摔了一套茶盏。

“————风离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与你们再也没什么干系了。太后面前我也已经说清楚了,既然是太后先行不义的,那就别怪我不仁了。”风离胥根本不怵。

南握瑜指着他道:“你怕不是疯了?!你觉得太后会来害你?就算太后害了你的孩子,那也是怀子之人不对,娘娘才是前后得体的!”

风离胥起身正视他,“你这话留着跟太后说去吧。你们这一帮子人,如今不要再来找我了。”

“好,好......”南握瑜喝道:“风离胥,这可是你说的!”

他出了门,风舶才到。

“南大人......”

南握瑜一眼也不看他,直接出去了。

“胥儿,这是,这是怎么了?”风舶问。

风离胥怎么也没想到南握瑜竟敢跑到家里来,他是真不怕让祁盏听见。

“胥儿,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呢?”

“爹,有些事情,您还是别问为妙。”风离胥道。

祁盏立在外面,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如今风离胥算是孤立无援了,一旦脱离了太后,他定是先会变成太后一党的众矢之的。祁盏也不想耽搁,直接进屋披上外衣戴上了帷帽,“蝶月备车,咱们得去一趟景平王府。”

“哎呀,车子不是上午的时候被许姨娘借走了么,这涝灾许姨娘不放心城外的叔叔婶婶,晚上才能回来......”蝶月道。

祁盏牵着她,“那就不要车子了,你跟穗儿跟上我就行了。咱们走去。下人也都别带了。”

“是。”

三人出了将军府,快步往景平王府去。

快路过宗府时,祁盏唤蝶月:“去看南初哥哥是在家还是在外面,我也得叫上南初哥哥。”

“啊,殿下......”穗儿眼尖,指了指宗府门口。

只见宗府门口围满了人,似是有人争执。

“————好你个宗南初,去把你老子娘叫出来!!”南握瑜立在大门下,冲着宗南初大吼。

宗南初一副爱谁谁的模样,抱臂听他咒骂。“我爹不在。在跟着修建村子呢。南大人,就算我爹来了,您也是白费力气。回去吧。”

南握瑜在风离胥那儿受了气,转而又被宗南初给下面子了,自然勃然大怒。“好,那我今儿也就把话放这儿了,这钱你是不掏也得掏!”

“哟,这是南大人跟我们侯爷动怒呢?我们侯爷不愿意做什么自然是有我们侯爷不愿意的道理,大人还是省些力气吧,侯爷说不许,那断然就是不行的。就算是皇上来了,侯爷也定是有能说服皇上的理由。”此时粤芙蕖出来了,宗南初立刻站在粤芙蕖身前挡着她。

南握瑜冷冷道:“你如今不让我进门,倒是不怕皇上怪罪?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么?”

祁盏立在人群中,把帷帽去掉,交给了穗儿。

宗南初就是不怕,“你私自苛捐,跟我让不让你进门是一回事。再者说了,我不让你进门,又是触犯那一条律例法规了?哟,是不是这南嫔娘娘已经当上皇后了?您是国舅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粤芙蕖跟着在一旁笑。

“我呸,你敢这般置喙?你有几个脑袋?!”南握瑜骂。

宗南初敢说如此大不敬的话,就是因他知道祁祜定会保护他。

“南初哥哥————”祁盏从人群中跑出。粤芙蕖看到祁盏,“若儿?你怎么来了?”

“姐姐,你快叫哥哥别说了......”祁盏不想让这件事被人拿去言语扭曲。南握瑜看到祁盏,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宗南初让粤芙蕖把祁盏带到身后,“你不要怕,这件事本就是他没理,去哪里说都是他没理。”

“你别以为如今晋升了官职就敢这样说话————”

“他不敢,那本宫敢不敢?”说话间,祁祜突然出现。

“太子殿下————”宗南初与粤芙蕖行礼。

在场众人皆行大礼。

祁盏看到祁祜,连忙跑去扯住祁祜的手,“哥哥————”

“不怕。”祁祜安抚祁盏。

“南大人可真是执着啊,跟我们几个从朝堂内吵到朝堂外,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刨了你老南家的祖坟呢。”祁祜说着,把祁盏拉至身后。

南握瑜见祁祜来了,也不收敛,“太子殿下,您可算是来了。您尽可以评评理,这宗侯连门都不让老臣进,这算什么待客之道?”

“这些本宫不想听。为何不让你进门,你自己心里清楚。”祁祜气场霸道。

“......”南握瑜气极。

祁祜道:“南大人,您真是出乎本宫的意料,连苛捐抢钱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本宫不知道的?”这句他小的时候就常常听邵韵宅拿来阴阳人,如今终于换他说了。

南握瑜怒发冲冠:“老臣这也是为了减缓朝廷开支,就算是拉着老臣面见皇上,老臣也会这么说!”

祁祜举手,目如刀锋。“你少来这套!娘的,大瑞收农、商、官税比起邻国算是高的了,为的就是在危难时刻国库不至于措手不及,如今可好,你出了事转眼便又去百姓身上吸血要账,最后在父王面前邀功,合着这世间只有你一个好人?”

这番话令在场众人无不暗自叫好。

南握瑜正色道:“老臣并未克扣百姓,平日里富商也好,权贵也罢,走了朝廷多少便利,太子殿下不会不知道吧?如今出了事,他们尽不得犬马之力,那微薄之力总是能尽的吧?”

“呵。少把这些扯出来,富商权贵为何能成人上人那是祖祖辈辈和自己呕心沥血,甚至是肝脑涂地赚来的。南大人,这些您该比本宫清楚吧?”祁祜一句打住了南握瑜。

南握瑜是恼羞成怒,“太子殿下为何如此动怒?当年邵明阳做得不比老臣更绝?老臣说白了也是为了治灾,那邵明阳可只是为了一己私利————哦,那可是跟太子有些关系吧?”他带出了祜、盏外祖父。

这话一出,连宗南初都怕祜、盏会上去杀了他。粤芙蕖更是紧握住了他的手,害怕刀剑相见。就算他们的外祖父再不好,也是他们的亲人。他们的亲人没有伤害过他们,他们就不能说他的不好。

祁盏暗暗咬牙就想上去辩论几句。祁祜死死拉着她的手。

“对哦,这些外祖父都做过。但是本宫外祖父也是真在菜市口人头落了地的。”祁祜阴狠一笑。

南握瑜顿时梗住。

没想到祁祜竟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祁祜并未亲眼看到邵明阳被砍头,他当年还在邵韵宅肚子里。而邵韵宅,亲眼看着自己的亲爹被行刑。

这些全都拜祁祯樾所赐。

祁祜道:“南大人,本宫不想再看到这种事了。不然咱们下回见面,可真就是在父王面前了。”

“老臣一心为了大瑞————”南握瑜愤恨大喊。围在这里的人议论起来,他们皆目带嫌恶地看着南握瑜,这让他面上自然挂不住,活了一辈子了,哪里经历过此等窝火。

“你是一心为了你自己吧————”祁祜打断,“别以为大家都是傻子,都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南初————他的什么什么......逼捐名单你有么?”

宗南初立刻上去把南握瑜一旁家仆手中的书卷抢来,“止安,你看看————”

南握瑜就要过去抢,祁祜一把拿过。而后高声道:“哇————精彩哦,璞灵阁张家捐了一万两,一碗茶楼高家捐了一万五千两,八仙楼陆家捐了三万两......晏大人捐了五万两,姜大人捐了两万两————啊,看看您的亲外孙女儿家,居然是零耶~~~~宣麟公主和驸马在这种国难上捐了空白耶~~~”

“那是————那是————那是我忘了写了————”南握瑜看着众人议论纷纷,倒真是百口莫辩,一个气结,往后一倒,当场气昏了过去。

“哥哥......”祁盏扯着祁祜一下子慌了神。而不单单是祁盏,连粤芙蕖也慌了,“相公,相公这要怎么办啊,快去叫郎中......”

慌乱间南握瑜的家仆把他围了起来。

祁祜与宗南初对视一眼,清了清嗓子,“哎!!南嫔娘娘怎来了?怎么不在大奉乐宫?”宗南初附和:“哎呀,您也要来捐钱啊?”

“蠢货————”南握瑜瞬间起身。

众人惊住。

“......哼!我们走————”南握瑜狼狈起身,甩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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