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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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棠愣了愣,还是决心去拍了拍落霄洲的门。“蝶月,殿下如何了?”

“本宫都好的。管家费心啦......”祁盏软甜的声音传来。一棠定在原地不知雨扫长廊,身子湿了大半。

“好,没事就成。没事就成、”他念叨着,不自觉笑了。

冒雨到了正明堂后,风舶正在大发雷霆。

梅渡锦只是瘫坐地上在哭,除祁盏外所有人都到了。

张浅墨坐在位子上心神有些不宁,风离胥过去摁了摁她的肩,让她安心。

“爹,这是怎么了?”风离胥问。

风舶直接把手中的巫毒小人丢到了地上,“她是什么心肠?是什么心肠要这样子诅咒婉娘和我的孩子?!”

那小人上写着的就是婉娘的名字。

风离胥叹气,“娘,您怎么还这样做呢?”

风舶怒道:“我是想这大半年都冷落了你娘,去梅园看看她,结果就发现了这个————”想来他是心血来潮突然去的,不然不会被抓住这个。

婉娘在一旁掩面哭泣,“老爷,这要让妾身怎么活啊——————”

“你先闭嘴!”风离胥喝止婉娘火上浇油。“爹,这种东西是不干净,但您也别一味地怪罪娘,她也是被逼到这个份上的......”

“你懂什么?你瞧瞧她全身上下,我少了她什么?我能把你们从老家接来,让你们享这泼天财富,连公主都娶了,我少了你们什么?如今她竟如此狠毒,竟想着灭我风家后代————”风舶怒火冲天,风离胥心知梅渡锦不占理,只能往软了说。“爹,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娘这个样子也是知道错了,要不就罢了,此事过了。”

风舶喝道:“你对鱼堇堇时怎么没有这般大度?”

许苒筠喝着茶,心中暗笑。风舶最大的弊端就是耳根子软,稍微一言语就中计了。这把一下就按住了梅渡锦。

风离胥说不出话。

风舶接着道:“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看时候到了,许苒筠站起来劝道:“公爹别气了,注重身子啊。”她扶着风舶坐下,递过茶盏,“婆母被揪出来,也知道错了,公爹就饶了婆母吧,婆母今后定不会再犯了。再说了,这关上了门的事,哪里都能让人知道,公爹消消气。”她看似是说了句公道话。

风舶拿起茶盏一饮而尽。“对啊,这关上了门的事哪里能都让人知道。来人,把这府里面上上下下的房间都查一查————特别是梅园————有什么不对的东西,立刻给拿来检查!”

“公爹————”许苒筠去拦,张浅墨也去拦。

“公爹,若瓷的落霄洲呢?她还在房中呢......”许苒筠小声道,“这样不妥......”

苏宸兮这一下退到后面,跟自己的贴身丫鬟耳语了几句。丫鬟趁乱溜走。

风舶挥手,“这有何不妥?若儿......若儿心中没鬼,就算是查落霄洲她断然也全都不怕。”

张浅墨去看风离胥,可惜风离胥不知在想些什么,并未看到她。

此时林川坐久了扶着肚子低呼了一声。许苒筠忙关切道:“林姐姐是怎么了?没事吧?”

林川皱眉道:“无事,就是近日胎儿在腹中也不知是怎么了。我的小腹总是胀痛。”

这么一说,风离胥立刻问道:“从何时开始的?”

“大概有了几天吧......”林川道。

张浅墨汗都要落下了,她起身上去挽着风离胥的胳膊:“阿胥,我累了,要不我先回去吧。”风离胥听了,温柔抚上她的额,“怎么了?身子没事吧?”

无论何时,风离胥对她都是如此温柔。

张浅墨抿嘴,有话难言。苏宸兮看着两人腻在一起,心中倒不是滋味。但她并无女子那种争宠的狐媚劲儿,故而也只能站在这里看着。

外面家仆进来,直接把各个房中搜到的东西呈了上来。风舶一一过目,如今他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多嘴。

“爹爹————”

外面瓢泼大雨,祁盏冒雨来了。

风舶连忙起身,“你怎么来了?这么大的雨,没淋湿吧?”许苒筠微微动了一下,却没起身。

“爹爹,您要把婆母给打出去么?不要呀......”祁盏上去求他。梅渡锦恶狠狠瞪着祁盏。风舶道:“她在屋子里大兴厌胜之术,去诅咒你的小娘,你的弟弟妹妹,你说我该不该气?”

“那也不要把婆母打出去......”祁盏求道。

风离胥上去对祁盏道:“谁说了要把娘打出去?谁让你来的?”

“你什么语气?!”风舶不满。风离胥这才发觉他语气很冲,“我......我是说想让曜灵回去歇着......”

此时张浅墨心中有些喜乐。风离胥对祁盏的模样倒是让她安心了不少。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对自己温柔相待的。

祁盏低下头,似乎是委屈了。风舶柔声道:“乖女儿,这边都是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别让你沾染上了,快些回去吧。你们谁把公主殿下请来的?”

苏宸兮倒是爽快,“是妾身请来的公主。妾身只是想,人都在,当家的主母不在岂不是......”

“住口。”风离胥冷冷喝住她。苏宸兮暗暗攥拳。

风舶在检查东西时,忽然看到了数包草药,他拿起来问道:“这些是谁房间的?都是干什么的?去叫人来看看。”

“这些是从张姨娘房中搜出来的。”家仆道。张浅墨浑身发寒。

祁盏过去与许苒筠坐在一起,许苒筠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没事的。”

此时的张浅墨冷汗津津,她祈求般望向风离胥。这一眼风离胥心中便有了一二,“等等————”他唤住前去查看草药的家仆。

“爹,这是在浅墨房中的......坐胎药。”风离胥道。此话一出,在座林川紧紧捂住了肚子。

许苒筠眸光一亮,祁盏借着喝茶,隐去了自己狠戾的目光。而张浅墨倒是松开了攥着的手。

风离胥上去命人收起来了草药,“浅墨嘛,一直都想有个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们也相识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个孩子,她这不是一直在调养自己么。是我抓的药,放在她那里的,就不必去查了吧。”

风舶冷哼:“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是什么心思,也是你自己清楚。我懒得插手。”

祁盏放下茶盏,一脸迷茫,“啊,那还有别的么?”

“还有这些————”风舶把从梅园翻出来的箱子打开,哗哗啦啦一通乱倒,一些娃娃、黄符、蝎子、蜈蚣直接洒了出来。

祁盏吓得脸都白了,许苒筠连忙挡在她前面。

“你这毒妇好狠的心啊。我算是看穿了,除了你自己的那点小利,你是不在乎我风家的子孙后代了。”风舶骂完,指着梅渡锦道:“你自己去祠堂里跪上三日。”

“爹,小娘这不是好好的么?何必跟犯了什么大错一样————”风离胥去扶梅渡锦。风舶道:“那你自己去问问若瓷,在宫中行这种脏东西是不是都会拖出去打死。”

祁盏只是不言语。

梅渡锦道:“老爷,我一片真心天地可鉴,如今为了一个贱人你这么对我————连孩子们都看不过去啊————”

“拖出去——————”风舶头痛。

梅渡锦被拖出去后,风舶小心扶起婉娘,“没事吧?”

婉娘摇头,“老爷,咱们回沉香苑吧。”

“行,这雨太大了,我叫人抬你回去。”风舶道。风离胥对林川道:“川儿,我也叫人抬你回去,明日你就安心养胎,我派专人给你煎药,有什么就尽管来要。”

林川福了福身子,“多谢将军。”她心下感动。

风离胥转而对祁盏道:“你没事吧?”

祁盏摇头。

“今夜我就去雨花榭了。”风离胥道。站在角落的苏宸兮面露失落。

祁盏点头,与许苒筠也走出了正明堂。

雨势渐渐变小。

张浅墨惴惴不安。她看风离胥坐在桌前只是一味喝茶、斟茶,也不搭理自己。

“阿胥。”她鼓足勇气,上去唤了一声。

风离胥起身。

「啪」

一耳光不轻不重打在了张浅墨侧脸上。

“你我相识近二十年,我甚少凶你,更别提打你了。”风离胥并不生气,语气温和。张浅墨哭着点头。

“浅墨啊,咱们多难的日子都捱过来了,你怎么能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你难道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难道就想看着我失去你么?你比任何人都知道我有多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你怎么能心思歪了?”风离胥并不斥责,只是在敦敦教诲。“那东西我是不知道是什么,但看你一眼,我就知道你心里有鬼。”

张浅墨一味地哭,一直摇头。

“罢了,这件事算是过了。川儿能怀上孩子,也是她体质好生养。回来我让左二也给你寻些坐胎药。咱们也有自己的孩子,我不要你羡慕嫉妒任何人。”风离胥伸手,张浅墨立刻扑进他怀中痛哭。

“阿胥,我就是被昏了头了,你能原谅我这一遭,我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了————”

“嘘,瞎说什么。你要活着,你要长长久久地活着......”风离胥安抚着她。抱着张浅墨时,不知为何,他心中靡宁。

雨夜连绵,细细密密,不知天又被哪个神仙捅漏了。

天还未亮时,雨势渐弱。

“殿下————殿下————”

穗儿着急进来唤道。

祁盏睡眼稀松,“啊?可是该起了?这天阴得就跟晚上一样......”

“殿下快醒醒吧,出大事了————昨夜大雨,京郊彻底淹了,洪河水大涨,直接把附近给冲了,现下是一片汪洋了————”穗儿急得汗都落了。

一个激灵,猛地清醒。祁盏直接跳下床,“那哥哥————哥哥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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