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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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黄昏时候,盏、许跑去官府与之协商,让官府搭建了窝棚供灾民居住。这番下来,天也黑了。

“若儿,咱们不回去么?”许苒筠问。

祁盏答:“我还想把再看看……以免官府的人不善待这些百姓。毕竟我在这儿站着,他们不敢对百姓太粗暴。”

“那好,我先回去了。”许苒筠还想打点一下老妈妈们,让她们别乱说话。

祁盏点头,“姐姐慢些走哦。”

“知道啦。”

蝶月望着官府安置灾民,不禁赞叹:“殿下真是一如既往得菩萨心肠。”

“这也是给哥哥积德。希望大家在念我的好时,也夸夸哥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哥哥能更好继承大统,延续我们邵氏血脉荣耀。”这是她和祁祜从骨子里誓死捍卫的东西。

“七妹妹……”身后忽然有熟悉的声音唤她。

祁盏以为自己是想璟谰想恍惚了。转身她一下子懵了,“璟谰……”

借旁边店家灯火,她看清楚了轮廓这就是璟谰。

蝶月道:“殿下,这边无人。”

祁盏连忙跟璟谰去到了一旁的巷子。

“你怎么在京城?不是应在瑶山么?”祁盏声音颤抖。璟谰道:“皇子们来京郊治涝灾了,我也跟来了。”

“哥哥也来了……”

“嗯。我闲来无事,听闻京城里有神仙菩萨在施食救人,便好奇想来看看。”他掀起祁盏的帷帽,“其实听听声音,我就知道是你。”

祁盏上前猛地抱住璟谰,她紧紧搂着他,生怕他不见了。“是我害了你……”自从他从刑司被带出来,她便没见过璟谰。

“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么。”璟谰道。

祁盏道:“璟谰,你不要嫌弃我,我都是被风离胥逼得……”

璟谰浑身都凉,“我也想说……你莫要嫌弃我……”他头一次在祁盏面前尊严全无。

“不……我绝不会……无论你被什么人践踏过,我都不变。我都要你。”祁盏看不清璟谰的脸,璟谰也看不清祁盏。

她只能听璟谰带着哭腔问她,“你不骗我……”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你。我爱你不是因你的身,你的容颜,我爱你是因你的心。”祁盏捧起璟谰的脸欲去吻上,璟谰一躲。

“我得走了。七妹妹,这里人来人往,咱们不能这样……”璟谰不得不顾着她的名节。祁盏欲泣,“求求你……”

无奈,璟谰转身背对街道,两人贴唇狎舌腻了一刻。

“我走了。”

“璟谰,你记得吃药,记得多穿些。”祁盏交代着,看着璟谰不见。

摸摸唇,她一阵暖意。

“公主怎么还未回来?”风离胥问许苒筠。

许苒筠道:“兴许在路上了。将军稍安勿躁。妾身去把晚膳给婆母送过去,想必今日婆母是伤心了,也不出来用膳了。”

“嗯,去吧。”风离胥头痛,今日闹了一天,他也没心思管这些了。

许苒筠福了福身子,便去给梅渡锦送饭了。

来到了梅渡锦所住的梅园,院中正焚香旺,许苒筠皱眉掩鼻,“这是什么味道?烧的是什么香?”

“回许姨娘,这是老夫人的安神香。”

“这般刺鼻,安的是哪里的神……”许苒筠进去后,梅渡锦正躺在榻上让人捶足。

“婆母。今日还未用晚膳吧?”许苒筠命人把晚膳端上。梅渡锦问许苒筠:“是公主让你来的?”

“是妾身自己来的。妾身放不下婆母。”许苒筠看屋子里也没人给梅渡锦收拾,便过去自己收拾了起来。

梅渡锦道:“东西你都别动————”

许苒筠顿住手。

“婆母,这帮子家仆吃里爬外,如今脸屋子都不帮着婆母收拾了。待妾身去跟殿下说,打他们板子。”

梅渡锦道:“我自会叫人收拾的。”

许苒筠心中明了,她定是在房中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平日里的,也没人往我老婆子这园子里来。收拾什么。你先下去吧。”许苒筠点头,“是。”

她退下去之后,掌灯直接到了后厨的小竹林中见了四个烧火的婆子。这些婆子都是年迈上不动山的,故而祁盏把她们留了下来,也算是将军府的老人。

“妈妈们,上次之事还是多谢你们了。”许苒筠出手很是大方,直接给了为首的蒋婆子一锭银子。那蒋婆子喜笑颜开,“不过是在亲戚面前言语上了几句,哪里能划得来这么多钱,多谢姨娘了......”

许苒筠笑道:“妈妈别着急,我还有些事要求着妈妈们呢。”

蒋婆子握住她的手道:“姨娘提便是。我们在这府里也无足轻重,行走办事都方便。”

“唉,也不怕你们多想,自从这公爹娶了小娘,婆母的身子性情是一日不如一日,我心里担忧,想问几句,也被婆母赶出来了。几位妈妈若是得空了,可否帮着看看我这婆母憋在房中是做什么呢?可别憋坏了身子。”她笑道。

那几个婆子立即心领神会。

“姨娘就安心等着吧,我们定能让您安抚好老夫人。”

出了竹林之后,回到桐香居,蝶月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是姨娘命我去查的张姨娘开的药方子。的确是堕胎药,只是她每次都熬上一点混在林姨娘的安神汤里,等到剂量够了,便自然会滑胎。”蝶月把方子递给许苒筠。“我都命人拦下了好几次了。”

许苒筠道:“怪不得当年鱼堇堇突然滑了胎。也查不出个什么。好了,我知道了,你快些回去伺候殿下吧。我托你做的事,你别让殿下知道。”

“姨娘。”蝶月看她的小指还缠着布,指甲还未痊愈。“您也要小心啊。”

“放心,横竖就是个死,我什么都不怕。倒是殿下,定要让她撇干净。”许苒筠交代完了,便赶蝶月回了落霄洲。

回到了落霄洲之后,蝶月看到祁盏正命人在擦拭瑶琴。

“都落灰了。”祁盏见蝶月回来也不问她去了哪里。蝶月给祁盏斟上茶,端上了冰糖山楂,“殿下怎么不弹了?记得殿下的琴技也算是一等一的。”

“不弹了,许久不弹手生。”祁盏只顾吃着山楂糖果,“蝶月,明日咱们出城去见见哥哥吧。今日听闻哥哥来到了城周,若是不见哥哥,我睡不好的。”

“那将军那边怎么说?”

“不用说,他这几日都陪着张浅墨呢。”祁盏喝了口茶,“过来坐下吧。”

蝶月坐下给祁盏又斟满了茶。“殿下,细细算算,皇后娘娘也走了近十年了吧。”

“九年了。”祁盏喟叹。“偶尔吧......会想她想到夜不能寐,但也只是偶尔。”

“那皇上得多痛心啊。”蝶月接着道。

祁盏过去抚了一把瑶琴,“不,他不伤心。有那么多妃子,有那么多美人,他只是在骗自己罢了。”

说罢,一首《长相思》便从指间流出。

缠绵旖旎,百转千回。

夜雨瑶山后,更是七月流火。

祁祯樾摸着邵韵宅的画像,久久说不出话来。丽妃在一旁看他脸色道:“皇后娘娘生前好像给自己画了很多呢。”

“丽妃啊。”祁祯樾摸着画中人的脸。“你可知道,她在生前就把自己在宫中的画焚完了。朕后悔也不能如何了......朕到底是该给年糅留一条性命的......她这般生气,甚至像自戕离开朕,后来朕才知道,她把所有的画像都毁了,连她写给朕的书信诗词,也都毁了。”

丽妃不敢随意接话。

“你说,皇后是不是对朕失望了?”祁祯樾像是在自问。丽妃道:“臣妾曾听皇后娘娘说过,她想再给皇上和自己一次机会。她不想带着遗憾。兴许娘娘早就原谅了皇上吧。”

“对啊,她说过想跟朕,跟朕......”他说不下去了,剧烈痛咳。丽妃吓住了,看着祁祯樾咳出了一口血。

“禾公公————叫御医————”

“别————”祁祯樾挣扎着起身,想去抚摸画像,又怕沾上了污血。

就像那日他邵韵宅走的那日,给他拭泪,越擦越脏。

“药,在那边。”祁祯樾指着屉子。丽妃连忙去打开,把里面的药丸拿出来给祁祯樾服用,顺手麻利地擦干了他嘴角的血迹。

祁祯樾虚弱道:“把画再拿来给朕看看......”

“皇上当心身子......”

“拿来......”

丽妃照做。祁祯樾看着画像不禁道:“她长得,真的更好看。我们小祖宗啊,就是个大美人......”他双手颤抖。丽妃道:“皇上别看了,当心别把画毁了。”

听到这话,祁祯樾立刻放开手,“是啊,是啊,不能毁了。给朕好好收起来......”

“是————”

“丽妃,你来......”祁祯樾伸手,丽妃连忙过去。“皇后还说没说些其他的?”祁祯樾问。

丽妃摇头,“等到臣妾想起来了再说吧......皇上可是还在难受呢?臣妾给皇上抚琴?还是跳一曲?”

“不用,就坐在这里陪陪朕吧。”祁祯樾念道。

丽妃点头,“是。”

外面南嫔被拦着不让进去。禾公公义正言辞道:“皇上都歇下来了,咱家还是派人送娘娘回去吧。”

南嫔咬牙切齿,“明明是丽妃钻了空子的,今晚皇上是要我来陪的!”

禾公公不听,只是让人送南嫔回去。

送南嫔回去的路上,洛酒儿身边的宫人来直接把她请到了七藻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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