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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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女哭道:“奴婢不是不敢认,而是……大人,太子殿下,奴婢若是把那日看到的说出来,能不能将功抵过……”

“什么将功抵过?你还讨价还价起来了?来人,带出去打板子,直到愿意说了再带回来。”宗南初道。

外面侍卫立刻架走了宫女。

宫女哭喊一阵阵难受,宗南初问剩下那送膳的宫人:“这个小丫头叫什么?”

“她叫红豆。”

“那你叫什么?”

“回大人,奴才名唤同春儿。”

宗南初问:“你跟本官说说,为何头次说夏侯公子跟你搭了句话问你去哪里,第二次就改口说夏侯公子问了你抱着的是什么酒了?”

“搭话了……搭话的时候,问了去哪里之后,问了抱着的是什么酒……”同春儿道。

“那你为何第二次才想起来?按说第二次的场合人多,一嘈杂更不会想起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是第二次的时候有人胁迫你了?是有么?那人在方才审问的人里么?”宗南初句句逼问,不予喘气。

祁祜与祁元聚精会神。

同春儿道:“大人,这是连着命的案子啊,奴才不敢说谎……毕竟奴才死了也就罢了,家里的父母兄弟不敢被牵扯上啊……”

宗南初刚欲开口,外面人来报,红豆决心说了。

她被拖着进来,满头淋漓,双眸涣散,面无血色。“回大人,奴婢……奴婢那日偷跑出去见人,无意间听到了幼宜公主与驸马的话……公主殿下说,要好好修理夏侯公子,好解心头之恨。驸马爷说,莫要让公主在无足轻重之人身上费神……但奴婢实在不信,殿下会去害自己的亲娘……”

宗南初一看审出了眉目,立刻问:“此话当真!?”

“是奴婢亲耳听到的……”她虚弱道。

祁元立刻道:“这不就是明了了么?幼宜嫁祸给璟谰的!”

“姥姥啊,这个嫁祸代价忒大了吧?”宗南初无奈。望他不要打断。

他看向茂才,“把那日的菜品都写下来,之后本官要细细查看,你若是出去了,定不知都准备了那些膳食。嗯……同春儿,你说夏侯公子同你说话,问你酒的供词,你可敢去跟夏侯公子对峙?”

同春儿低头,“是敢的。”

“除了梧熙轩当差的,其他你们都先被关着等等。待本官搜集一些证据,再提审你们。切记,把他们三个分开关着。”宗南初道。

人一被带走,宗南初便跑到后面猛吃了些茶。“真是渴死了,你们看得热闹也不来给本官送一杯茶来。”

祁元大笑,“我是入迷啦,南初哥断案实在是一针见血,步步犀利。”

“臭小子嘴里吃蜜饯啦。”宗南初边吃茶边笑。

祁元问祁祜,“哥哥觉得谁有问题?”

“三人都有问题。”祁祜目光冷冽。“那茂才说怕偷懒才说了两次谎,可是受罚重要还是命重要?”

宗南初点头赞同,“还有那个同春儿,那句担忧父母兄弟的话,一听就是受人胁迫了,一不小心将心里话托出来了。还有那个红豆……”

“这个我是懂的。”祁元道:“她说的话,指向太明了,倒像是有人教她把矛头指向幼宜夫妇的。何况,她不怕跟幼宜夫妻对峙,因若是如她所说,幼宜夫妇是绝对不会认。哪怕是真的也不会认,她就是看中了这点,才肆无忌惮地说谎了。”

听罢了,祁祜宠爱一笑,“我们虚牙长进了,这种细小的事都能想到,可见心思缜密多了。今后哥哥若是被人暗算,阴沟里翻船了,我们虚牙还能代替哥哥继承一下大统。”他摸摸祁元的额。

“不要————”祁元很是烦躁,“哥哥别胡说!我从小就跟在你身后,若是你真被人暗算了,要死也是我替你死。”

“呸呸呸。”祁祜瞪了他一眼,“你再胡说就把你送回大奉乐宫了。”

“啊~~~~”祁元呲着牙笑。宗南初跟跟着摸摸祁元的头,“哎。止安,虚牙可是真心待你的。”祁元认真道:“那是。母后走后,对我最最重要的就是母妃和三哥七姐,为了三哥哥,让我做什么都行。”

“哪里轮得到你呀、”祁祜哭笑不得,“你就安安稳稳地跟在哥哥后面享福就好了,哥哥就算自己毙命了,也得保全你和你七姐姐。”

祁元更为烦躁:“莫要再说这些了————”

“好,不说了。给你南初哥哥说说咱们在梧熙轩看到的吧。”祁祜低头喝茶,祁元对宗南初道:“当时是看到了落常在系中毒身亡的。幼宜也一口咬定就是璟谰报复下的毒,更何况,在场不少人看到了那天下午,幼宜姐姐刻薄璟谰的。”

宗南初道:“等茂才的笔供出来了,咱们再找到上思问问话。”

祁苍此时查看完了落常在当日食用的菜食后,心中便有了一二。恰好祜、元、宗一行人来问,他便道:“此时还是证据不足,咱们先见见璟谰,听他是如何说的。”

剩下几人终于与牢中的胡言乱语社社员会面了。

“璟谰——————”祁元匆匆跑去,看到璟谰奄奄一息,连忙去扶,“你没事吧?上思哥,你快来看看啊————”

“如今看了也无济于事,先得把人弄出去。”祁苍不想干着急,想速战速决。

方玄剑关切问道:“今日之事如何了?”

祁祜把去梧熙轩后,去了偏殿审人的事一一讲了清楚。

璟谰靠在祁元身上,无力地道:“那日是我不知怎么便惹了幼宜公主,她也是真刻薄了我;之后我也是去问了送膳的人,是往哪里去。”

“然后没了?”祁祜问。

“对。”璟谰答。

祁苍细细看着宗南初给的供词,道:“那就把这个同春儿给扣下就行了,他是说谎了。还有这个红豆,这话也太直白了,幼宜从小光有脾气没脑子,但这个宋未春————额?”他忽然神情一震。

“怎么了?”左丘琅烨问。

“不好,若是红豆是受人指使说了这话,那她此时定有危险————”宗南初第一个反应过来。

方玄剑道:“那我去好了。”祁苍跟着道:“我也去————”

两人赶往龙涎宫,祁元帮璟谰拢了拢衣服,“璟谰,此事你心中有数么?”

“除了风离胥嫁祸,还能有谁。”璟谰苦笑。其他几人皆不语。

璟谰道:“他就是心急了。口口声声说不喜欢七妹妹,却不惜铤而走险,做出能让他这一脉功亏于溃的事。他害了我,就得把戏给做全乎了。不能被人抓着任何把柄。”

“故而,咱们得在证据湮灭之前,把风离胥的皮撕下来。”祁祜坚定道。

祁祜留下左丘琅烨保护着璟谰,自己带着元、宗一出刑司,门外便通报道:“禾公公到了。正在寿安宫候着呢。”

“禾公公?父王什么意思啊?”祁元问。祁祜道:“父王是急了。”

祁元气道:“这才两日……”

“一般父王的耐心就是三日。若是三日我还未查出来个眉目的话,那父王便会派他信任的人来查了。”祁祜理了理衣领,“咱们去吧。没事……”

且说方玄剑与祁苍紧赶慢赶,到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红豆已然已经咬舌自尽在了关押她的柴房中。

“完了……”祁苍大致一看,便坚定道:“她下颚有印子,有人捏着她的下颚逼着她咬舌的,故意制造她自尽的假象……玄剑……”

方玄剑在柴火堆里摸出来了一身宫人的衣服。

“走……他定没走远,快追!”方玄剑与祁苍同时追去。两人势如疾风,一阵追赶。

祁苍眼睛一亮,“那里!!!”

果然子五门前有一可疑身影。

祁苍高喊:“站住,捉贼!!”

那人听到,一阵无声起步,两步跃上了宫墙。祁苍大惊,此等轻功绝不逊色于璟谰。

方玄剑此时已经拔剑,飞起直追,虽有些距离但还是使出了十成功力,一道剑气从剑尖横出,直直打在了那人的左肩上,他一个不稳,险些跌下宫墙。

接着一跃,人便无影无踪了。

“你打到了么?”祁苍问。方玄剑收剑。“当然。他能抵住我十成功力,想是要残废了。”

祁苍惊道:“十成功力?那岂止是残废,若是不及时医治,他会死的。”

“若是风离胥的人……”方玄剑念。祁苍道:“咱们去查查便是。我大致,能断出来璟谰时清白的了,只是还差一步凶手。”他拿出了茂才的供词。“此人我认得。”

“你认得?”方玄剑惊讶。祁苍点头,“先去一趟将军府吧,别让人钻了空子。”

两人备马前去将军府。

这厢祁祜带元、宗二人到了寿安宫。

祁祜到了,禾公公定睛一看,他气色极佳,毫无病弱之说。“安儿啊,你这病都好了?”他关切上前问。

祁祜点头,“是啊,全好了。禾总管,您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不辛苦。看到你这孩子好好的,咱家怎样都值。这可比你当年上前线让人安心多了。”禾公公抓着祁祜的手道。

宗南初愣道:“臣话有冒昧,但……止安啊,禾总管是……”

“他是父王派来查看事情进度的。但除去这些,他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叔叔。”祁祜道。禾公公点头,“咱家也把你和曜灵公主当自己的孩子看的。待会儿都去栩宁宫给皇后娘娘上柱香。求她在天之灵庇佑。”

“她是在天之恶灵。”祁祜笑道。他的语气神态,真像极了邵韵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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