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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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悠着点。”祁祜点头。

正明堂内,蝶月已然被按住,风离胥质问道:“你说你一直都在照顾曜灵,那你可知是谁去了大奉乐宫通报太子的?”

“奴婢真的不知,奴婢若是知道的话,断然不会包庇的......”蝶月面露慌张。风离胥一抬手,他们带上来了许苒筠。

“苒筠,我对你如何?”风离胥问。他面色似乎是带着怒。许苒筠抿嘴,想了想她可是万万不能将公孙不冥供出来,他千辛万苦救了祁盏,切不可让他遭受灭顶之灾。横竖就是一死,她也无所牵挂。

“将军,是————”

“是我去的,你别逼问别人了。”此时公孙不冥竟大大方方走进了正明堂。

风离胥起身,“你是怎么进来的?不,你是怎么知道的?不对————你,你为何要去通知太子?”怎么问都欠着点儿意思,公孙不冥真是把这个闲事管大了。

公孙不冥道:“我只说我亲眼看到的。我看到公主殿下快要被逼死了,她是大瑞朝的嫡长女,百姓乃至天下都极为爱戴,不可被这般对待。”他并未供出蝶月和许苒筠。许苒筠也不敢看他。

“不对。”风离胥指着公孙不冥,“苒筠,你跟我讲实话,你是认识他的吧?”他不信公孙不冥竟会莫名去管祁祜的事。

许苒筠心头一惊,“不认得。”

“那你为何不敢看他?”风离胥问。

许苒筠咬咬牙,望向公孙不冥。“妾身,不认得。”她望着公孙不冥,看他面上淡定冷漠,丝毫不乱。她便定了定心,也稳住了神。

“你为何要这么做?”风离胥不解,“公孙先生,咱们不都结盟了么?”

“我何时站你这边了?”公孙不冥反问。风离胥还欲说些什么,此时外面通报,太子到了,带着曜灵公主。

风离胥大惊,“曜灵......”他心血沸腾。

祁盏被扶着进来,众人看到祁盏醒了,皆是大喜。

“殿下……”蝶月小声唤。许苒筠眼中有泪,祁盏冲她一笑,被扶着坐下。她额上还有伤口醒目,面色泛青,平日里的灵动盈盈的水眸都是涣散迷茫的。可见是受了大伤大惊,还未缓神。看着可怜得惹人心疼。

祁祜道:“风将军,你这是为那般啊?怎么,本宫妹妹出了事,不能通报本宫是么?”他并不提璟谰。

风离胥一笑,道:“我明明是担忧殿下身子康健,怕告知殿下,殿下本就身子孱弱一口气没上来再过去了,可就不成了。”

听他反驳,祁祜倒是跟着笑了。心道要点儿逼脸吧。转而让人放了落霄洲和桐香居的人。

风离胥道:“我得找出,是有心谋害谁害了殿下。”他看向公孙不冥,“先生可知,殿下本就身子不好,这样贸然过去惊扰殿下是害了当朝储君?”

公孙不冥冷冷道:“但我觉得,殿下若是不知道,才会出事。”

“看来先生是不知自己错了?”风离胥邪魅挑眉,“还是先把先生关进刑司里面冷静一下吧。”

公孙不冥略惊讶,风离胥竟翻脸不认人。“我有何错?”他开口问。“你只是不让你府里的人去通报太子殿下,我并不是你的人,你抓我?”

“先生会错意了,你是存着心害太子殿下,有故意嫌疑。太子殿下病还未愈,听不得这种大悲之事,难道先生无罪么?”风离胥问。公孙不冥深知他是气恼自己没有站他,便想着法子威逼自己。“将军若是有心治罪,那公孙某人无话可说。请吧———”

祁祜此时开口:“且等一等。”

后面的人听见太子发话,都不敢上前。

“风将军,本宫且问问你,这个屋子谁身份最大?”他眉宇之间尽是少年英武霸气,神态全像邵韵宅的高贵傲气。气势上瞬间压了下来。

风离胥愣了一愣,“那自然是太子殿下您了。您是尊贵龙子,屋里无人能比得上。”

“那你方才定罪审人,都是越过了本宫,岂是没把本宫放在眼里?风将军,本宫私以为你我关系疏远,但明面上的礼节尊卑还是将就些的。可如今看来,是本宫多想了。”话都这么说了,风离胥不情愿也得跪下认错。

“太子殿下息怒。”他低头道。

祁祜看了眼公孙不冥,“将军想呐,你扯着本宫这面旗降了这么大的一个罪,当着本宫的面罚了个心系嫡公主的平民,岂不是等着天下人数落本宫忘恩负义么?公孙先生是心疼若瓷,将军是心疼本宫,都是往好着想,怎么到头来要罚一人呢?要本宫来说,还是罢了吧。将军本来是心疼记挂本宫身子康健,到头来却让本宫顶了个不贤不义之名,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风离胥怎会想到祁祜一句不怒,慢条斯理却是字字扎心。这是两人首次在朝堂之外交锋,他一心想压祁祜一头,不成想反被他将了。

祁盏不敢太露喜色,心中却早就笑翻了天了。

“将军,你我相识多年,今日是头次斥你,你心服么?”祁祜问风离胥。

风离胥攥拳,“心服口服。太子殿下教训的对。”

“也没什么对不对,本宫只是秉着评理而论的话来说的,父王如此重用将军,可见将军是比本宫更懂理知情一些,今后切莫要再做些糊涂事了。”

风离胥低头,不回话。

也不等他回话,祁祜便对公孙不冥道:“公孙先生可知,无论于情于理你都不该擅闯人家宅子的,这要的确是公孙先生不对。但看在先生冒死去请了本宫,那就功过相抵了,今后再这般,可是不能了。”他看向公孙不冥,竟发觉他眼中神情复杂,夹杂着几分笑意直勾勾盯着自己。

就当会错了意,祁祜让人把公孙不冥送了出去,让风离胥平了身。

临走时候,祁盏起身对公孙不冥道:“多谢先生搭救,大恩无可回报,还请先生受本宫一礼。”她说着就要跪下行大礼,公孙不冥吓得连忙扶起她,“公主殿下言重了!我乃是江湖人士,管惯了闲事,没想着能救殿下于水火的……”他哪里敢受。

风离胥刚要上前去扶祁盏,祁祜便立刻将她扶起拉至身后。“公孙先生的大恩大德无以回报,上次便知先生不喜欢赏赐珠宝钱财,那今后先生行走江湖有什么难事就尽管来找本宫。”

“好……”公孙不冥竟然冲他笑了一下。

祁祜道:“不早了,就早些歇着去吧。”

祁盏被他扯着在身旁,风离胥顾不得其他,连忙跟上:“曜灵,你何时醒的?醒来了怎么也不叫我?身子可无恙?”

祁盏神情淡漠木讷,就当没听到他的话。

祁祜只道:“她可不想见你。你快些走吧。别让咱们面上都难堪。”

这话令风离胥顿了顿脚步。的确,他是最无资格问祁盏好不好的。

“那也让我看看你的伤……你身边没个郎中,你也不知该吃什么药。”风离胥执着道。

祁祜言语讥讽道:“什么郎中?我们都在宫里请御医。天爷啊。”

风离胥跟在祁盏身后,不再搭话。左看右看祁盏没事了,便稍微放心了些。

到了落霄洲,祁盏直接进了卧房,祁祜转而对风离胥道:“既然若瓷醒了,那本宫便带走了。”

“带走不妥。”风离胥立刻放软了语气,他头次在祁祜面前示弱。“太子殿下,曜灵这身子已经禁不起折腾了,此事就算是我有错......就当是给我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我定小心呵护曜灵......”

祁祜摆摆手,“她见你都怕,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她既然不愿意对本宫说,本宫也不能坐视不管。”他故意加重字句,让风离胥知道祁盏什么也未跟他讲。

“你不能带她走。于情于理,皇上也不会答应。曜灵是女子,三天两头地跟太子殿下在一起实属不妥,上次曜灵滑胎————对,就是因此事而起的————”风离胥急得辩道。祁祜无语一笑,“那就让他说去。本宫不能看着自己妹妹被你折磨死。”

“太子殿下————”

“哥哥————”祁盏此时在屋内唤。“我不回东宫,就待在这里。”

祁祜一怔,冷哼一声,进了卧房。

风离胥心知,祁盏是怕他迁怒于那个质子。怒起,转身而去。

卧房中,祁盏躺在祁祜胸膛前抱着他。“他不会对璟谰下死手吧?”

“不会。有玄剑他们在呢。”祁祜摸摸她的发丝。“此次,我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得把祁显鸳妃他们打下来,不然他们真不知自己是谁了。”

祁盏问:“那要我做什么?”

“帮我拖住风离胥。”

祁盏心挂念璟谰,殊不知璟谰早被救下。

左丘琅烨与方玄剑从刑室内把他带到了牢中。璟谰已剩一口气,见到他们以为做梦。

“你们......”

“放心不是梦。我俩只是黑白无常罢了。”左丘琅烨掏出药上到了他的伤上,“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布都快和伤长一块了。”方玄剑给他喂了一些水,“你放心,我们就是来洗刷你的冤屈的。”

“七妹妹......”璟谰扯着嗓子,沙哑无力地喊。“她死了么......”

左丘琅烨道:“你放心,她没死,应该没什么大事。你放心好了.......嘶,这是什么?他们......”他摸到了伤口上的脓液。方玄剑按了按他的手腕,摇了摇头。

两人把自己的人安排在牢房保护璟谰,出门之后,忍不住叹道:“谁知道璟谰在这阎罗地狱遭受了什么非人哉的事。”

“应该是风离胥安排的。”方玄剑道。“只是止安这个身子......我真担心。”

“别担心,他吉人自有天相。”左丘琅烨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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