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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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祜去扶他,“父王,人死不能复生。”

“止安,如今你是太子,你可曾想过,若是你走到了这个位置,情权利弊,你如何保全?”祁祯樾抓着祁祜质问。

祁祜答非所问:“父王,回去之后记得吃药。”

“回答朕。”

“儿臣不知道。儿臣从不动没发生过的念头。”祁祜扶好祁祯樾。“让母后歇息吧。父王如今念叨这些,也只是徒增烦恼,母后听到了会痛的。”

祁祯樾望着他目光复杂。到不是欲言又止,而是想望穿他。

后两人回到了普陀寺,祁盏刚到,便有人来请她。“风将军久等了。”

祁盏实在不想见,但皇室众多,她无法推辞。

风离胥在一偏寺等她,见到她便上去道:“曜灵,你也是来了,下午若无事,便跟俺祭拜一下我们风家祠堂。”

“……本宫晚上还得去见太后。”祁盏当然不去。

“俺给太后打好招呼了。”风离胥道。祁盏接着道:“那太后那里不去,本宫也要歇息,今日风大雪大,头痛得很,不想带病气进你们祠堂。恕本宫不去了。”

谁知风离胥根本不让一步,“那就让左二给你开一副药,你如今也是风家媳妇了,哪里有不去祭拜之说。我安排妥了,你等下跟我走。”

祁盏当然不肯,她心知风离胥是不想让她住宫里,找个由头把自己接回去罢了。

“本宫真的不想去。”祁盏言语软了下来,“父王允过出嫁的公主都可住在公主府不跟随夫家离京,也可不必跟随夫家祭祀,返乡。将军怎么连父王的话都视为无物了?”

风离胥看根本说不过祁盏,甚是恼怒。“你少拿你父王来压俺,也不看看你父王对我是不是存着三分敬。”

“什么?”祁盏也恼了,可惜她不会吼叫,声音也软,故而气势全无。“将军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本宫不想跟将军在这里扯来扯去也道不明个结果,本宫走了。”她转身出去,门口立刻有人拦住了她。

“再给你次机会,你到底去不去?”风离胥冷声问。若是祁盏非要倔,那他也能硬碰硬。

转身,祁盏竟言语温婉软甜,“本宫真的不想去呀……将军,就不能不去么?”她当然不会去,她还要很璟谰见面。

这边祁祜找了半天没见祁盏,他抓住正在往菩提树上挂红绸的苍、元。

“若瓷不在啊?”祁祜问祁苍。

祁苍惊讶道:“难道没跟你在一起?”

“坏了————”祁祜暗暗心觉不详。

偏庙里,祁盏还在与风离胥僵持。

“不是的,我是觉得,你可以不去,但定要跟我回家。”风离胥道。祁盏问:“为何?”

“你已经出嫁了,再跟男人们在一起会遭人议论的。”风离胥上去欲拉住祁盏,祁盏后退了三两步,“将军,若是不信本宫就不要管本宫了,直接把本宫休了吧。如今将军也只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好不好看,丝毫不想想本宫的想法。”她靠着身后的柱子,紧紧扭着袖子。

风离胥觉得好笑,“你的想法?你都嫁给我了,还能有什么想法?妻为夫纲,我的想法你照着做就是了。”

“这样不可的哦,将军。”祁盏水眸盯着他,跟小动物一样亮莹莹的。“天地初开,万物皆是平等共生,不可如此自大,不听别人说什么的。”

“什么意思?你绉的词俺不懂,反正你今天跟俺回去————”

“回什么回?!”一声暴怒,祁祜直接冲进来,挡在了祁盏身前。风离胥略微诧异,“外面的人......”他明明让外面的人盯着不让任何人进来,进来就要通报的。

祁祜很是恼怒:“看什么?外面的人已经被本宫抓住打了一顿,你还想如何?风离胥,你胆子够大的啊,还想硬把公主劫走?”

“???她是我的妻,是我名正言顺的大夫人,你说劫走?我明明是要请回家的。”风离胥颇为不满祁祜这样说。祁祜一摆手,“少他娘的给老子扯淡!风离胥,你那点儿心思就留着喂猪吃吧,你硬是要带若瓷回去,无非就是两点,一想离间本宫和若瓷的关系,二想在本宫面前示威。”

他身后的祁盏,被他挡着严严实实,风离胥看不到祁盏冷漠不屑的神情。

“太子殿下,用得着么?曜灵不愿意就罢了,我哪里有强迫她?我强迫你了么?曜灵你说说。”风离胥看祁祜还骂人了,气势倒是弱了下来。祁祜不依不饶道:“什么?你如今欺软怕硬的嘴脸到底没个本事还变不过来呢!风离胥,你且给本宫记好了,你若是虐待若瓷一下,就尽管试试。”

摆摆手,风离胥道:“罢了罢了,反正改日丢脸,你们就知道了。”

“只要你不在外面瞎胡乱传,自然不会有人议论若瓷,何来丢脸?”祁祜这句话声音很大,外面有人往里望,却也不敢大胆看。

风离胥“啧”一声,“你疯了?我传这些作甚?倒是你,为了吵架吵赢不择手段起来了。”

“呵呵呵呵,若瓷被传不守妇道,也比传新婚夜你让她独守空房强。这都是你干的好事。”祁祜冷哼一声,拉着祁盏越过风离胥,出去了。

风离胥火气无处发泄,只能先跟着他们出去。

祁祜带着祁盏往桥上走。“他就是一混账羔子。”他破口大骂,“我恨不得让他万箭穿心。”

祁盏倒是笑了,“哥哥,如今在这里跟他置气,还不如留口气暖暖肚子,他不就是想惹怒你么。惹怒了你,才觉得自己配和你站在一起,因你搭理他了。”

两人立在桥上望着结冰湖面,祁祜见雪停了,便把祁盏的兜帽拉下来了。山雪云台,风景倒是壮观。

“你说得也是,我是不该怒的。”祁祜点头道。“我真的好想,好想杀了他。”

“你以为我不想么。”祁盏双眸放空道。祁祜伸手握住祁盏的手,“若儿,你再等等哥哥。等哥哥继承大统,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接回来。”

“那我能嫁给璟谰么?”祁盏几乎是跟着他的话音问的。祁祜轻笑,“到时候,你想嫁给谁都行。”

祁盏听到后笑了。这一笑被桥上的雨冻硬着,显得她肤如玉盘,眼眸中有天河。

风离胥就站在下面,站在众宫人后面,他们根本看不到。望着祁盏笑颜,她真是又白又娇,一看就是公主模样。

可他并不知,桥上的两人方才正商议着想要他的命。

“阿胥,你在这里啊。”此时一棠到了。“宋大人在寻你,准备让你散了后去饮酒呢。”

风离胥收回了目光。“一棠,你说,当初我要娶曜灵你怎么不拦着?”

“为何要拦着?你当初说,就是看不惯他们这帮王侯将相,又想给太子颜色,才娶的公主。谁知道,皇上竟答应了。”一棠低声道。

风离胥边走边想,“那你说,皇上为何会答应?”

“还不是心疼太子呗。总不能看着太子殉国吧。”一棠回道。风离胥摇头,“我只是想不通,皇上竟会如此爽快。罢了,或许是他怕了。”

一棠点头,“是他怕的。你如今可比太子得民心————”

“啧。呸。”风离胥微微皱眉。一棠连忙四下看看,还好无人。“我这嘴。”

“走吧。”风离胥竟忘了他方才是怒不可遏的。

也不知冬何时才能完。

待过完十五,雪化见仑灵,祁盏的心才好起来了些。

终日在将军府,也曾见过宫里那接天连片的海棠。只能看看窗外的桃花灼灼,也算是见春了。

等能进宫给祁祯樾过生辰寿时,海棠花也快落了。

“今日进宫,你还是要在宫里过夜么?”风离胥问。

祁盏道:“不。回来。”她不想与风离胥再起争执了。风离胥点头,“那自然是好的。”他可以稍稍安心些了。

转头,祁盏厌恶地捂住了鼻子。

寿宴依旧一切从俭,祁盏不禁想起去年,至少她还能跟璟谰坐在一起。不由得叹了口气,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

“你不是不会喝酒么?”一旁的风离胥问。

祁盏道:“给将军斟的。”

她拿起了茶喝了起来。望着跳舞的舞姬,祁盏望祁祜那边望,祁祜给娴柠斟酒,好不贴心。

“七姐姐。”

就在祁盏无从发泄时,祁元过来了。

“姐姐,这是我命御膳房做的点心,专门给姐姐做的。”

祁盏笑道:“虚牙真是贴心呐。唔,这个是什么做的馅料?”竟酸酸甜甜像是山楂。

风离胥插言:“你喜欢么?你若喜欢,就命人每日送一些去将军府。”

祁元撇嘴,“风将军,这可是御膳房新晋的汕州厨子,做的点心都是有秘方的,不会平日白白做的。况且御膳房的菜不能送出宫。”

“公主也不行么?”风离胥问。

“自然不行,不让御膳房的菜送出宫给王公贵族吃,是怕有心人在路程里下毒。”祁元道。

风离胥道:“那可是......”

“虚牙说不行,就不行喽。”祁盏打断他,不想听他说话。

“......朕也是觉得,如今的寿宴一年比一年清冷了。”祁祯樾与祁祜闲聊。祁盏才回神。

祁祜道:“倒是心境不同了吧。”

“是啊,心境不同了。”祁祯樾道。这边风离胥竟是一笑:“皇上还是想想这些年领着臣们令天下泱泱欣荣,便也高兴些了。”

祁盏从小到大都不会翻白眼,故而她只是冷着脸,把脸扭到祁元那里。

祁祯樾道:“朕只是借着先祖之光繁荣罢了。”

本是一句谦虚,众人都默默喝酒,谁知风离胥直接道:“先祖那里有什么功绩,这天下还不是皇上打下来的?先祖们,连眼光都不行呐!”

这番话让在座众人顿时热汗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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