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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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舶让人拿来些乳酪软糕,“这是若儿喜爱的,我都备了。”

祁盏俏皮福了福身子,“多谢风大人。”

“哎呦。”风舶忍不住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头。“外面风大,快些进去吧。”许苒筠带着婉娘先行去了沉香苑。

“爹爹,今后住在沉香苑,有什么要的,就尽管来跟若瓷提。”祁盏道。风舶道:“你既然说了,我便是安心。她有什么要的,我都能满足,不用你操心。”

“是。”

风舶又道:“那今日,阿胥可是让你难堪下不来台子了?”

“爹爹......”祁盏一听,语气委屈了起来,“别提了。”

“你且跟爹爹讲,爹爹自去说他。”风舶看祁盏委屈,更是不依不饶。祁盏摆手,“别了,不然将军又该跟我过不去了。爹爹,若瓷在沉香苑放置了棋台,还有一套冰瓷茶具,和一把榆木瑶琴,晚写咱们爷俩再弈一局?”

“成啊。难得你如此有心。”风舶与祁盏进了沉香苑。

祁盏暗笑,这下府里可就热闹了。

入夜,落霄洲早早关上了门。

许苒筠今夜依旧住在落霄洲,她翻着祁盏的书籍,不禁叹道:“若瓷真是腹中有墨。我如今还不识几个字呢。”

“也没什么,读书很辛苦的。我不做官也不做臣,就是随意读读。”祁盏卸了晚妆,坐下与许苒筠对坐。

蝶月此时进来,“殿下,将军......”

可祁盏没听见,“姐姐,这个故事你可看过,我近日在读这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我且在想,这个故事若是渔翁也被蚌夹住,或是被鹬咬住,岂不是三人白白纠缠了。你说呢?”

“哈哈哈,你跟我讲这些,我也不懂。不过你说得倒是有些有趣,若是三种东西相争,那谁也不是赢家,一起死罢了。”许苒筠笑道。

门外一棠望了一眼风离胥。“阿胥,你不进去么?想什么呢?”

风离胥轻摇头,“别————容我细想。没有赢家,一起死......”他轻念叨着。听到祁盏与许苒筠的谈话,他彻底想清了。

屋内祁盏道:“屋外是将军?”

风离胥大声道:“今日就不进来了。”说罢便疾步出去,“一棠,去把竹庆和张河喊来。就去穿林阁。”

祁盏在屋内听说了风离胥离去,抬手喝了一杯茶。“姐姐,多进些软糕,好吃得紧。”

“好,好。”许苒筠继而同她说笑着。

雨过天晴,商贩也出来皆自扫门前雪,打理着杂乱。

一碗茶楼中祁祜一口山楂糕险些没咽下去,“你说什么?纳妾?”

祁盏喝着山楂苹果汤道:“低声些,有人看你呢。”

“不是,若儿,风舶还真纳成了?我上次听你讲,也以为你只是说说,谁知这人还真是不管不顾了。你这婆母是多无趣,竟能把她男人逼成这样。”祁祜觉得有趣。

祁盏道:“哥哥有所不知,我公爹倒也不是多喜欢我那二婆母。”

“是么。只是我想想风离胥的模样,呵呵,就想笑。定是被气得不行了。”祁祜道。“你可知,上次我在朝堂上举荐寒门,被父王允了。可让他气了一番。”他嘴上如此,心却靡宁。风离胥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祁盏道:“想也是,他就是这样,自大自满,若不是顺着他的意思,他定不依不饶。哎,我好不容易出来了,就不提这个晦气之人了。今日怎么就咱们两人?”

“就咱们两人还不好?许久都不是咱们兄妹独处了。”祁祜吃完,看祁盏也不吃了,便起身两人准备回去。

祁盏挽着祁祜手臂,“我真的好喜欢跟哥哥在一起。若我不用嫁人,我这辈子跟哥哥在这孤城里,也是有趣的。”

“俗话说这皇宫如孤城,但这里其实人很多。人心更是各异。有趣得很。”祁祜叹道。

是啊,若是没把这当煎熬,那就不寂寞了。

“哥哥,”祁盏将帷帽整好,“我去点心铺子买些糕点果子带给府里人,你要买么?”

“要啊,璟谰还说要吃糖糕呢。”祁祜点头。如今也只有他和璟谰相伴在皇城了。

两人进了点心铺子,刚好赶上隔壁新做的一锅煎包出锅,香味四溢。

“哥哥,我要吃煎包。”祁盏道。

“好啊,你吃几个?三个够么?还是买一些带回去?”祁祜问。祁盏想了想,“我自己吃好了,只给苒筠姐姐带,他们应该不喜这种油腻的。”

祁祜边付钱边问:“我未曾问你,你总说这个苒筠跟你交好,她就叫苒筠?”

“姓许啦,许苒筠。”

“??”祁祜听到,追问:“是言午许么?”

“对啊。”

听闻祁祜不禁一笑,“真是。老许家到底欠咱们老祁家什么,是咱们许家人几百年前掘了咱们祁家人祖坟么。烂账是还不完了。”

“哥哥说什么呢?”祁盏瞪着水眸不解。祁祜摸摸她的头,“没什么,只是想起那个了废贵妃。废贵妃也姓许。是唯一一个真心爱父王的。”

祁盏还欲接话,祁祜却不想谈了。给祁盏买了煎包,祁盏托着荷叶边吃便跟着他进点心铺子里称点心。

“对了,我还未问过哥哥选的三个寒门分别是谁?任什么职?”

“一个叫马仁才,任谏议大夫,在南初父亲,宗大人手下;有一个叫赵猜,在税务司,是岑缄手下;还有一个叫上官儒之,在翰林院做学士,在南初手下。三个都是我精心挑选,费了大劲选上的,都是出自寒门,颇有才学的。”祁祜道。

祁盏咬着煎包点头,往祁祜嘴里递了一个。“哥哥既然选了他们,我就希望他们莫要辜负哥哥的好意。”

“不会的。”

话音一落,身后一阵喧豗,不少人高喊:“捉贼啊————捉贼啊————”

祁祜连忙把祁盏挡在身后,祁盏道:“哥哥你快去看看呀————”

出门便看到一道黑影往这边跑,祁祜一个飞身过去想绊住贼人,谁知后面又飞来一道黑影,祁祜心道,竟然还不是一人作案。他伸手便去抓,后面的贼人闪身飞快,祁祜根本抓了个空。他眸子一紧,随即一个翻身硬是要捉住此人,两人一抓一躲,竟斗了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祁盏直接把手中的包子丢到了前面的贼人身上,那人被猛地一烫,顿时慢了下来,祁盏拿起一旁伞摊上的雨伞掷了过去,只听一声吃痛惨叫,贼人应声倒地。

“捉贼......”后面财主气喘吁吁跑来,家丁也跟上,捉住贼人,拿走了荷包。“多谢女侠相助......”他见祁盏带着帷帽挡着脸,想是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女侠。

祁盏摆手,“举手之劳。哎,后面还有一个————”

祁祜此时已跟后面的贼人过了十招,他被那人死死桎梏着对方手腕上的大穴。“你的同伙已经被牵制住了,你别负隅顽抗了!”他硬声喝道。

财主连忙上去道:“认错了,认错了,这位少侠是帮我追贼的......”

这下一个尴尬,祁祜连忙拱手赔不是:“谅之谅之,我是看错了,都是我的错,还望少侠别计较......”

那人冷淡地哼了一声。

祁盏透过帷帽薄纱望去,这个人生得一双冰冷眸子,浓眉似画,观色坚毅,硬朗超群,神韵独特。她心道,竟然比父王和哥哥还冷漠几分。

“哥哥你没事吧......”祁盏过去挽住祁祜的手臂。祁祜摆手,问那人,“你没事吧?”

“没。”

财主硬是要让他们去吃饭,祁祜婉拒,“还是快把贼人押送官府吧。”

正说着,方才跟他打斗的少侠便要走。

祁盏上去轻声道:“少侠且留步,你手是受伤了么?”她看到他手背有伤未愈。

那人道:“是我自己弄得,不关别人的事。”

祁祜上去道:“敢问少侠姓名?若有受伤,在下好给你药费————”

突然那人猛地靠近了祁祜,细细端详着他。

祁盏紧张抓着祁祜手臂,“你,你想做什么?”

“你可是姓祁?”

“......”祁祜当然不愿透露姓祁。祁家乃是当今皇室,怎可随意透露。“在下姓......”

“夏侯。”祁盏答道。她冠璟谰姓。

那人错愕,“不是本国人?”

“不是不是————她是说,我姓夏,叫夏侯。”祁祜连忙道。

只见那人愣了一愣,才缓缓道:“你是寻常百姓?不像啊。”

“是,是寻常百姓,家里开书局的。”祁祜信口胡说。那人冷冷道:“愿你此生别往皇城去吧。”他望了一眼一旁戴帷帽的祁盏,“这是你妹妹?”

祁祜点头,“是。”

“跟你长得像么?”

“她更多像母————亲。”

那人眼神怪异,“能让我看看尊容么?”

祁盏抓着祁祜,“哥哥......”

“我妹妹皮肤有疫,不能受光。谅之。”祁祜道。

“哼。你且记住,我姓公孙。”说完,那人便转身走了。

“好生奇怪的人。”祁盏小声咕哝。祁祜望着他的背影道:“他是不是认识父王?”

“啊?”

祁祜不自觉摸摸脸。“他上来就问我是否姓祁......真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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