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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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祁祜便带着苍、元二弟与璟谰进了尚书院。恰逢春意浓浓,烟柳抽新,众公子睡意昏昏,难免浮躁多舌。

“喂,太子殿下,这真是男子么?我怎么看,怎么像个女子啊?”一男儿动作轻薄,眉间轻浮,上去欲掀璟谰衣袂,“来,让爷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男儿郎……”璟谰自知初来乍到,身份又不便呵斥,只能是咬着牙不说话。

祁祜皱眉,正欲阻拦,一只手横出摁住了来人的手腕,“我说郑莘,你把书院当妓馆了?想下流就下流?”

言语的男儿方正硬朗,仪表不凡。此时正怒目正色,将郑莘的手推开。郑莘不悦,“又不干你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这话就不对了,琅烨这是救你呐。你若得罪了这质子,他回去同皇上一讲,岂不是治你个不敬别国王子之罪?”插话男儿清新俊逸,面如冠玉。也是个俊秀男子。

“宗南初!你别拿皇上吓唬我!别以为我不知道质子都是别国不受宠的弃子送来的,皇上会管才是怪的!”郑莘怼道。

苍、元看向祁祜,祁祜伸手将璟谰拉于自己身边。

“行了,给你脸了?别在这里贱。”祁祜的语气神态活脱邵韵宅附体。

看太子动怒,郑莘也不敢再言语其他,悻悻回去坐好。

祁祜道:“方才多谢两位帮璟谰解围了。”

“太子言重了。太子心善,还帮人道谢。真是……真是……”宗南初顿时磕绊。

祁祜笑道:“是不是想说我跟传言里不一样?皇后的孩子也不跋扈吧?哈哈哈……”他一笑,其他人也跟着笑了。

“在下宗南初,今年十四,见过太子殿下。”

“快快免了吧。”

“在下左丘琅烨。今年十四。”

“哦?令尊左丘大人所推崇的夜巡制度我昨夜还在看。”祁祜道。左丘琅烨低头面露尴尬,“嗯,我倒是一个字还未看。这可千万别让家父知道……”

“哈哈哈。对了,这是皇亲之子祁苍,其父是佐政的赵王爷。这是我的弟弟,祁元。你们私下可唤我止安。”

苍、元两人拱手。

“这是耀国的夏侯公子。我们都唤璟谰。”祁祜同他们介绍。

“在下夏侯九叙。”璟谰笑道。

宗南初问:“这唤你字……真的行吗?”

“怎么不可?可以的。”祁祜道。

说话间,师父来了,几人只好散了。

璟谰生得柔美,一场课下来,不少人侧目偷看。他自知自己惹人瞩目,竟有些飘飘然得意之感。伸手摸了一把胸口的玉佩,已被体温暖得温热。

“璟谰,你可有兄弟?怎就把你送来了?”祁祜问。

璟谰道:“有个哥哥,这里,”他指了指脑袋,“不是很清醒。便送我来了。”

“是么。那苦了你了。”祁祜面无表情道。璟谰道:“不苦。还好你们待我不薄。”

“止安,明日我不跟你们一同上了。皇叔答应将我安排在御医堂念书了。”祁苍上去道。祁祜点头,“嗯,如此甚好,三伯伯也是精通医术的。你定会青出于蓝的。”

“我不求胜过爹爹,齐肩就成。”祁苍的眼眸一亮。祁祜拦过他的肩,“好,定会齐肩的。”

祁祜转身对左丘琅烨与宗南初道:“今日大家也算是相识,有空邀你们来东宫,可别推脱。”

“自然不会。”宗南初道。

这厢祁盏昏昏欲睡,几经栽头。上面正讲插花分种的吴嬷嬷颦眉,轻咳一声:“七公主。起来背背《女训》。”

祁盏连忙清醒擦了把嘴角。

一旁身着粉衣裙、黄衣裙的祁奉与祁微相视一眼,嘴角扬起皆是嘲讽。

“呼......心犹首面也,是以甚致饰焉。面一旦不修饰,则尘垢秽之;心一朝不思善,则邪恶入之。咸知饰其面,不修其心,惑矣。夫面之不饰,愚者谓之丑......”她声音不大,却也算是背下来了。

“殿下坐下吧。”吴嬷嬷道:“春日易昏沉,倒别误了事儿。”

祁盏脸一红,低头蚊呐:“是......”

那祁微与祁奉见她竟没有丢人,相视丢白眼,撇嘴,好不服气。

“五公主,六公主,莫要在课堂上眉来眼去,交头接耳。”吴嬷嬷训斥。两人悻悻作罢。

放课后,祁盏想起昨日与那质子牵手,便是一阵心悸耳热。“怎么回事......”叹气不解,“想是天燥。”

“若瓷啊。”祁微上去扳过祁盏的肩,“上课不好好听,当心本宫告诉父王去,让他责罚你。”

祁奉附和:“是啊,你上课在想什么?昨日听闻你与那耀国质子来往亲密,往日嬷嬷教的男女授受不亲,都吃进肚子里了么?”

祁盏只是低头不语,模样好不委屈。

“七公主可是嫡公主,她们怎敢这般说话?”

“五公主的母妃落嫔在皇上面前受宠,六公主的母妃南嫔家势力大......别声张,快走吧......”

“再受宠能有皇后娘娘得宠?只七公主生性温和软懦,不敢反抗......”

“走吧走吧......”

后面的官宦小姐们岂敢多言,自顾自快走。

学堂瞬间哗啦啦人散尽。

祁微明眸一横,道:“若瓷,你为何不言语?是不把我们做姐姐的放在眼里么?”

祁盏看人散尽,室内就她与微、奉三人,才缓缓道:“那五姐姐呢?有将我这个嫡公主放在眼里么?”

“你?”祁微愣住,转头看祁奉,祁奉也摸不着头脑。

“要说你们真是蠢货,明面上把我得罪了,有你们什么好果子吃?”祁盏依旧水眸盈盈,无辜可怜,言语却丝毫不畏。

祁微伸手欲推她,“你这小贱人跟人前演什么?!”祁盏眼疾捏住她的手腕,“姐姐还是省省力气吧。你们敢如此排挤我,定是看在母后不受天下人爱戴,你们身后有群臣才敢如此说话,但你们可别忘了,母后跋扈也好,嚣张也罢,全是仰仗父王之纵;若你们今日打我辱我,可真不怕我告诉父王————”

被她一激,祁微与祁奉顿时一阵火气,祁微推开她:“你挑衅我们?朦嘉,这会儿没人,打她!她若去告,就死咬着不认,反正也没个人证————”

祁盏被她猛推未站稳,直接跌坐在地,她仰头看向祁微,眼神倔强,如楔入墙石的钢针,丝毫无法拔起撼动。

祁祜与同伴坐等不见自家妹妹,正疑惑她可是先回宫了,一头绑红绒缎带的小女儿匆匆跑来。宗南初道:“绣绣,你不回家乱跑什么?啊,止安,这是我妹妹宗南悠。”

“哥哥——啊,太子殿下————”她匆忙行礼,“太子殿下,我正找您呐!七公主被五公主、六公主扣下了,她们好像对七公主不满,要刻薄七公主呢!”

“什么?!”祁祜一恼,带着人直接往学堂里冲。

宗南初拉着妹妹道:“绣绣,你快回家去!明日谁问起你来了,你定要......”

“说我没见过你们。”

“聪明。快走吧......”

「啪」

一耳光清脆,祁盏脸疼眼花又不稳摔倒。

“把她拉起来。”祁微命令道,祁奉立刻照做。将祁盏拽起来,“七妹妹,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本宫,本宫这么做,父王也会赞同的,毕竟是帮父王管教妹妹。”

祁盏忽冷笑一声。却依旧不言语。

“你————”祁微伸手欲接着打她,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抓住手腕。

“五公主殿下息怒————”

“你是谁家的婢女?放开本宫!”

“姐姐,这就是那个耀国质子!”祁奉指着璟谰道。

祁微抱臂,“呵,我当时谁呢。你也敢对本宫不敬?”

“七妹妹年纪尚小,若有地方得罪了殿下,就责罚我吧!”璟谰拱手恭敬低头。

“璟谰......”祁盏瞪大了双眸。祁微听了此番话,立刻高傲得不知东南西北,“跪下。”她命令。

璟谰二话不说,直接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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