涤心 想永远留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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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生并没有当他是傻子。

但池生自己毕竟也不是傻子,当然不能人家要什么就给什么。

他在人间这么久了,知道人类有互帮互助的品德,如果要用雪杀剑去感激对方的帮助,池生宁可刚刚在茶棚这人不要出手。

但现在这样僵持的状态,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更要命的是,他的后背越来越痛了,难免脸上的神情不太受控制。

老者见他神情异常,问:“你怎么了?”就要伸手探他的经脉。

池生上牙抵着下唇,他早就牢牢盯紧老者的动作,此时见他伸手过来,危机感顿时来临,几乎就是下意识地挥掌,灵流凝聚,与对方的在半空中碰撞。

老者的动作并没携带一点攻击性的灵力,确实只是想单纯探查他的经脉,而敏感的池生突然袭击,他就被措不及防的灵流击退了两步。

“不识好人心。”老者冷哼,“真是见人就咬。”

牵动出体内灵力后,池生眼前隐隐有些发黑,头晕目眩,险些站不住脚。能感受到气息在体内流窜不止,收不住,乱作一团,四处冲撞的灵气有一部分向后背那个胀痛不止的地方汇集去,全身骨骼又酸又麻,他大口喘了几口气:“你……到底是谁?”

“临澜君托我一路照看你。”

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后,见池生警惕的眉眼顿时舒展了些许,老者眉目深邃,双手结印,池生觉得这手势似乎有些眼熟,只见一阵白雾自他周身散去,雾后的身形和容貌与之前判若两人。

池生轻轻甩了甩头,将迷糊的意识甩开,令视线对焦,看清后,哑然片刻:“……清尘道长?”

白雾散去后,路中央的那人,俨然是曾有过两面之缘的清一观道长清尘。

清尘眉峰犀利,露出真容后,宽厚的手掌不由分说地抓上池生手腕,又一连摸了他身上几个大穴,说:“你眉心集结郁气,体内灵气运转紊乱,身子虚得很。到底怎么回事?”

池生的意识被痛感寸寸碾过,几乎到了边缘极限,额角淌的是汗,嘴唇轻颤,哆哆嗦嗦。

面对曾经有过两面之缘的人,又是临澜君的嘱托,令他最后紧绷的一点神经也断了开,眼珠一翻,用最后的力气道。

“请道长……救我。”

-

池生又在做梦。

梦里依旧是冰天雪地的一片,但是此时的他并不冷。

或者说,这个梦境中没有他。

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中,只有一只曲颈向天歌的白鹄。

它的脖颈修长优美,展开的双翅洁白如雪,与太极广场那只雕刻出来的别无二致。

不,却还是有一点差别。

石像只是形像,神却不像,眼前这只白鹄神圣而高洁,眼眸中剔透清冷,以无情淡漠的神色向池生撇来一眼。

很干净,也很漂亮。

太奇怪了,他居然在夸一只白鹄漂亮。

瞥过池生后,那白鹄冷傲地移开眼神,开始梳理羽毛,白色的羽与天地几乎要融为一体。

池生看了它好一会儿,直到看着白鹄展翅而飞,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中。

池生茫然地想,它回飞往何方?

没等他想出结果,就听一阵阵忽远忽近的模糊声音,似乎在叫自己的名字。

该醒了。

池生艰难地睁开眼睛。

不知他这次又躺了多久,眼皮沉重又酸麻,竟一时无法凝视。

他试着动了一下手指,不动则已,一动起来,指尖的一点微弱的刺痛感令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这回池生总算可以看清眼前景物。

他在一间竹舍中,身下躺着的,同样是由青竹制成的床席,凉意顺着沁入肌体,居然有说不出的舒适感。

竹舍的一边墙面上,悬挂着一个以狼毫写成的“静”字,铁画银钩,颇有意蕴。床头点着一壶金色香炉,幽幽香气扑鼻而来。

缓了片刻后,他坐起身,看到自己那始终有着微弱刺痛的指尖,几根银针竟刺在指腹之中。

池生茫然片刻,就见一旁的床头留下了一个字条,上面写着“醒后可自行拔针下床活动”。

池生:“……”

他依言拔下针,缓慢地想——他现在这是在哪?

屋内四下无人,池生就下了床,边活动酸痛的肌肉,边走出门去。

竹舍之外,春光大好,阳光竟有一点刺眼。

映入眼帘的是庭院中一个巨大的丹炉。

丹炉上面印刻着太极八卦图,和他曾在道法古籍上看到的差不多。看起来似乎是玄铁材质,上面还刻着许多池生看不懂的符文。

看到这个东西,池生大约猜到了自己身处哪里。

在他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是清尘。

那这里,八成就是清一观了。

池生正专心致志地研究那丹炉的构造和材料,踱步而绕,目光从丹炉移到院中栽种的桃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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