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花落枝头 “我想等雨停再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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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说得很认真,池生听得也很认真。

但林飞弦似乎没有明白,池生不想上孤鹜峰的真正原因——不想麻烦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实在不想明日全师门传遍,自己被琅雪君主动带上居所这件事。

不过现在来看,明日传开的或许就是“琅雪君纡尊降贵,做客某弟子住处苑落”。

苑中弟子三三两两地追赶着嬉闹,都是修仙的仙门弟子,闹起来却像街头打群架的混混。

林飞弦冷淡越过。

还有在庭院石桌上打牌猜拳的赌徒,大吵大闹着要扒输者的裤子。

林飞弦目不斜视。

整个苑落瞬间安静,仿佛被冰冻住了般,连吹得微风又带了凉意。弟子们目瞪口呆着,活像见了鬼。

林飞弦站在池生房间的门前,抬眼打量一会儿,似感受不到那诡异的寂静,问池生:“这是你的屋子?”

“……嗯。”

“那进去吧。”

他听到了同门的下巴落地的声音。

进屋后,从门缝还能看到外面人抻着脖子瞅进来,池生面无表情地直接关严门,把所有人眺望的目光挡在外面。

转身见林飞弦环视了一圈屋子,他开始庆幸自己有每日整理屋子、保持室内清洁的习惯。

林飞弦坐到了门对着的厅中小桌前,池生想给他倒杯水,一掂量桌上的茶壶,又窘迫地放下。

林飞弦道:“无妨。”

池生垂着头也坐在了桌前,觉得这可真是最糟糕的待客礼仪。

屋子内一时间很是安静。

安静得有些久,就显得极其尴尬,他不得不抬起头看了一眼林飞弦,发现对方正牢牢地凝视着他,注视了许久。

林飞弦在他抬起头时,十分自然地移开了目光:“你的室友怎么不在?”

池生:“应该是和朋友去玩了。”一旦出去浪局子,韫宁不喝到酩酊大醉不会回来,且通常都在深夜,这就代表一段时间内,他不会来打扰自己与林飞弦。

林飞弦嗯了一声,转而道:“你不跟他出去玩?”

“不去。”毕竟他和韫宁有各自的圈子,况且他不爱以酒会友。

“你倒是乖巧。”

池生得到了表扬,且这次没有后面“有些笨”下文,觉得有些不真实,正在飘飘然时,感到脖子上一抹冰凉,黏腻的半固体,带一点幽然的清香。

林飞弦正用手指蘸取药膏,涂抹在他的淤伤上,神色专注。

池生喉结滚动一下,药膏很凉,对方的指尖也很凉,却在他肌肤上擦出了一道火烧般的炽热。

师尊纡尊降贵来亲自为他上药,他觉得这已经是莫大的殊荣。

直到对方又说出了一句“抱歉”。

林飞弦微微垂眸,似在自责:“差一点……我今日就伤到了你。”

池生眨了眨眼。他是指用诛邪剑指着自己的那时吗?

“师尊,”他努力措了措辞,“您……为何会被……”

在池生看来,林飞弦这样境界高深的强者,应该更有能力来自保本身不受魔核感染,尽管据他猜测是另有隐情。

对方没答,池生识趣地不再问,温顺地任由他上药。

涂好后,林飞弦扣上了盖子,把药罐推给池生:“你留着,这几日早中晚各涂一次。”

这样简单地涂完一次后,这痛感就减缓了不少。师尊使用的灵药,自然都是一等一的上品。这样的一罐药,怕是就能花掉他今日刚赚来的一半玉符。

池生难为情地推脱,林飞弦语气严肃了几分:“留着。”

池生只好收下。

林飞弦看着他,淡淡问道:“你是不是……更怕我了?”

池生:“?”

“因为得知……我身怀‘菌芽’。”他求证似的盯着池生的眼睛,逼问道,“它会感染,你不怕堕魔吗?”

池生问自己,他怕堕魔吗?

怕终究是有些怕的。这个字眼充斥着阴暗和危险,这个大陆人妖可以共存,可一旦出现魔物,那就是完全两个概念,魔物是众矢之的,哪怕追捕到天涯海角,也要完全铲除,令其魂飞魄散。

被公仪家抓捕住,禁锢在地下熔岩的那只白鹄,就是很好的例子。

但池生不怕林飞弦。

他得知了别人都不知道的属于这个人的秘密,池生甚至觉得自己通过此事,更加地走近了对方一步,连开心都来不及,又怎会避而远之?

池生轻轻喘息一口气,认真道:“不怕。”

“……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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