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 好自为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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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ilip,”Cudia双手交握,连不高兴都表现得十分优雅,“原来中华区的事情,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郑言松结巴了起来,连忙解释。

然而Cudia并不想听,整间工作室里忽然非常安静,连倒水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她脸色很差,说中文时的语调高了起来:“总部已经提前拿到了一份举报材料,说你贪污受贿、滥用职权。我们已经核实过一部分,剩下的本来想跟你当面谈谈。但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

郑言松僵在了原地,脸色可谓是精彩极了。他急忙上前去求情,却被保镖硬生生地拦了下来。

Cudia目光冷漠:“从今天起,你就卸任吧。Crystal想必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

一锤定音。

郑言松脸色煞白,将黑紫的淤青衬得更加滑稽。短短几分钟之内,他的人生就发生了彻底的颠覆。他不敢相信,过去所拥有的一切难不成都灰飞烟灭了吗。

不,不可能。他整个人都颤抖着。

郑言松身旁,林锐微笑着点了点头:“谢谢Cudia信任我。”

郑言松一愣,怀怒火瞬间喷薄而出,要跟林锐鱼死网破:“是你!是你举报我的!林锐你可真是忘恩负义。不要以为你现在光鲜亮丽,出了这个办公室,你就是一个从农村来北城打工的!叫什么Crystal就能掩盖住你身上的土气了吗?太可笑了!”

林锐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眼里晶莹闪烁。

这时,凌珧弯着桃花眼,笑说:“郑主编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记得,F-Style的F是FreeWill,自由意志。当年创办杂志的理念就是指,人人都有感受美、欣赏美、和拥有美的自由。”

Cudia抱着手,略带惊异地看向他。

林锐受了他的提醒,这才定下了神,缓缓地朝郑言松说:“凌老师说得不错,我来自什么地方,并不重要。这一路上,我也是凭着自己的努力才走到了今天,至少我问心无愧。我加入F-Style的初衷,也是相信着无论身份、性别、种/族,每一个人都可以公平地定义属于自己的潮流。”

郑言松脸色骤变。四周议论纷纷,显然都站在了林锐那一边。

事情已成定局,无法挽回。他越是暴怒,Cudia的脸色就越差。

这时,Cudia身后的玻璃门被助理打开了一小半。郑言松站得靠前,从两个保安的空隙之间看去,突然怔在原地。

屋内,一个非常惹眼的长发少女正在和身旁的叶疏桐说着什么,还眸泛泪光,用手遮住了眼睛。

没几秒,叶疏桐抬头朝郑言松看了过来,目光森冷,手上的纸杯都被捏出了褶皱。而他身后的少女此时放下了手,倨傲的眼神不屑一顾。

任是化成灰了郑言松也记得,是那个在Q酒店里的陌生少女。

瞬间,他联想到了当晚同样在场的叶疏桐。

一阵寒意窜上了脊骨,郑言松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揣测不了这个女生和叶疏桐的关系,也不敢随意猜测。但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地知道,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毕竟,圈内人人皆知,可以得罪星罗,但绝不可以得罪叶疏桐。因为他背后的资方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

事已至此,皆成败局。

郑言松颓然地站在原地,齿缝都在颤抖。他为了走到今天所付出的一切,都成了镜花水月。

一旁,林锐稳定好了情绪,视若无睹地笑了笑:“Cudia,那今天的事情……”

“你来处理吧。”Cudia期许地看着她。

林锐点头:“既然凌珧老师是我们先通知要拍摄四月底年度封面的,那么就按照原定计划进行。叶老师本来也在我们今年的计划里,那么叶老师的封面会作为七月夏季刊面世。不知道叶老师这边?”

叶疏桐的助理小曲看了一眼老板眼色,点了点头:“我家叶老板还要休息一会儿,你们先拍。”

杨樊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松了口气。

凌珧从半开的玻璃门望去,看见Cudia转身进了屋,叶疏桐沉着脸坐在沙发边缘,屋子里似乎还有别人。他没有太在意,被林锐和方晴领着走了。

-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起雨。整座城市湿漉漉的,阴云像一块毛巾拧下了污水,过不了多久就会听见流经下水道的声音。

吴刚趴在窗沿上,眯着眼睛,也不知是不是还对外面的世界有所留恋。它舔了舔肚皮上的毛,然后略带警惕地与凌珧对视了一眼。

电视屏幕里正在放一部情景喜剧,声音很吵,但凌珧也没听进去几个字。

刚刚拍完杂志回来的路上,杨樊试探性地问他有没有考虑好经纪公司。

凌珧反问:“樊姐觉得呢?”

“你当然有很多选择,但我仍然觉得,找一个合适你的地方比纯看对方给出的条件要重要。如果你来岛上娱乐,那我会保证你拥有最大的自由度。”杨樊给出了答案。

凌珧没有回复。杨樊见状,也不再追问,只说让他好好考虑一下。

凌珧不动声色地想着,那双藏着朦胧笑意的桃花眼在无人的时候懒散而冷淡。

如果说前世揍了郑言松是他黑红事业的开端,那签约岛上娱乐一定是把这场热闹的笑话推向了高潮。

他那时天真地以为除了一些无伤大雅的潜规则,娱乐圈和他从前打工的画廊酒吧之类的也没什么区别。他既能凭自己拿下银蝶奖,就能在流言蜚语里立个正影。

但他忘了,在一个肮脏的地方,不会有任何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人。

很快,那些铺天盖地的“黑料”压了下来。有多少人爱他疯魔,就有多少人唾骂憎恶他。

是他自作自受,活该。他没抱怨过,也从没真情实感,只是想多赚点钱而已。

出乎意料的是,在长达五六年的时间里,哪怕他只有烂得出奇的资源,不仅没有糊得无人知晓,反而因为浪荡不羁的骂名而持续不断招来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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