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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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灯笼次第被点亮。

吱呀一声,雕花木门从里面打开了,霍绎从屋里走了出来。

等在廊下的侍从,立刻打着灯笼走过去,站在阶下为其照路。

霍绎的面色平静得近乎冷漠,走下台阶,缓步离去。

侍从观他神情,心中猜测只怕公子爷和侯爷的谈话并不顺畅,这父子二人关系淡漠,往来有些生硬,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公子每次和侯爷见面谈话后,心情都会极度不好,侍从不禁愈发小心翼翼。

一路无话,径直回到居住的院子。

霍绎进屋就将门关上了,一句话也不曾说,令几位站在廊下的侍从,面面相觑,然后各自散去做事。

世子的院子,仆从不多,除了洒扫的仆从是侯府指派的,近身侍从都是霍绎这些年自己挑选培养的,或是直接从外祖家带来的。那些途中护送他的侍卫,则安排住在另外的地方,反正是不可能全部带回侯府的。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候在门外倚着门框打盹的侍从突然被惊醒,只见门开着,眨了眨眼细看,才发现半明半暗的门口站着自家公子。

“公子可是要梳洗?”侍从立刻站直了。

“可有南方来信?”霍绎的声音低迷。

“没有。”侍从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公子吩咐过若是南方来信定会第一时间呈报的,他们自然惟命是从,不敢有丝毫隐瞒。

“我要沐浴。”霍绎说罢转身走了。

侍从拍了拍胸脯,呼了一口气,他竟然在公子的门外打盹,公子一定是瞧见了,完了,他可能要被分配去马厩了。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满足公子提出的要求。

不多时,屋里亮起了灯,几个侍从提水进进出出。

沐浴过后的霍绎,坐回了书案后,继续看书,直至夜半时分,屋里的灯方才熄灭了。

-

谁都不会喜欢被关在马车里,云舒摇也不例外,她心中无比憎恨绑架她的人,可是也不能因此表现出过多的仇恨,这对她并无益处。

如果就这么走下去,云舒摇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下马车的机会。

透过窗帘缝隙,云舒摇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专注地观察外面的情形。

一路上她并没有像绑匪以为的那样大呼小叫,甚至她的过份安静,多少令绑匪有些轻忽,但对她的看管并没有放松多少。

随着路途中的行人、马匹、车架增多,喧闹声渐甚,定是即将到一个热闹繁华的城镇,至少比途中经过的任何一个城镇都要大,云舒摇心里隐隐激动,可能她的机会就要来了。

他们绑架了她,一路上定然是要避人耳目,捡人少的小路走,为什么会来热闹人多的大城镇?

原因也不难猜测,要么目的地就在城中,要么有不得不进城的理由。

城门检查水分很大,而且那个黑脸绑匪也进了车厢,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很显然他们也担心在这个时候出岔子,是以云舒摇连城墙上的牌匾都没看清。

本以为进城后,黑脸绑匪就会下车了,可他纹丝未动,云舒摇也没有机会观察途径过什么地方。直到马车停下来,黑脸绑匪率先下了马车。

一直神经紧绷的云舒摇顿时吐了口气,仿佛囚犯被人盯着的感觉太糟糕了。

“下车了。”车厢被重重地拍了两下。

踏上平整结实的地面,久困车厢的云舒摇不禁腿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反应很快地伸手扶住了车身,才稳住了身形。

久坐不动,她的腿都水肿了,尽管她努力按摩腿部,效果甚微。

明晃晃的阳光,照耀这个有些凌乱陈旧的院子,房屋木头的漆斑驳脱落,被风吹日晒,更显破败。

一个坡脚老者从一间屋里迎出来,“吃食已经在准备了,各位爷先进屋休息吧。”

马夫卸了车架,将马牵到院子墙边的简易木棚。几个绑匪纷纷进屋。

黑脸的绑匪并没有进屋,而是看着云舒摇,含着打量和评判,他朝另一间屋子抬下巴,“请吧。”

云舒摇捏了捏胳膊,慢吞吞往屋里走。

屋里陈设简陋,架子床旁边靠墙立着一个两门衣柜,方桌摆在中间,两条长板凳,云舒摇坐在硬邦邦的板凳上,透过洞开的窗口望着院子。

幸好现在天气尚不算热,否则这么几天不洗澡,人都得馊了。

她被掳走,甚至连个包袱都没有。真真的孤身一人,身无长物。

隐约可闻隔壁的谈话声,可要细听又听不真切。

她观察过了,这座小院子,两面是屋舍,一面是木棚,另一面就是大门了,此时紧闭着,如她眼前的房门一般。

若是没有后门或者角门,那么大门就是唯一的出入口,她所在的房间,正对着大门,虽是直线距离,可都要经过院子。

逃跑的几率并不大,云舒摇有些气馁,原本以为进了热闹人多的城镇,机会就来了,谁知会是如此。

突然间门被推开了,一个包着头巾的老妇人端着一个筲箕进来了,她慢慢走过来,将筲箕里的东西,一一放在方桌上,一碟腌菜配了几片薄薄的肉片,两个馒头和一碗稀粥,饭食和碗碟看着都还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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