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发运使家故事多 江淮之地龙虎卧(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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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轻轻吸了一口气,她是不爱喝酒的,但仍被这种酒香所吸引,其余众人更是未喝先陶醉。管元仲随从中有一人拿着银制的酒勺子,舀好了一壶酒,却不走到管元仲他们的席前。

管元仲向那随从点了点头,那随众把那一壶酒轻轻一抛,稳稳当当地落到了管元仲桌前,半滴也没有洒出来。管元仲站起身刚要拿起来给章楶斟酒,郭崇山却道:“慕白呀,你还不给章大人白大人倒酒?”

郭慕白站起身来,笑道:“倒酒这种小事哪敢劳烦管掌柜?还是小女子来吧。”拿起酒壶,壶口对着章楶,一股细细的酒浪从壶口射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孤线,落入章楶的杯里,也是一滴都没洒出来。

她与章楶隔了几个人,坐于桌子的对面,距离虽不远,但能够身子不动,手里也未见有什么大动作,酒浪却象凭空射到章楶杯中的,显然是运用了内家真力之故,这一手虽比不上小黄飞刀黄宁坤,但一个女子有如此内力,已然不俗,众人纷纷拍掌赞好。

郭慕白道:“章大人请喝酒。”章楶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赞道:“好酒,天香楼的佳酿果然名不虚传!”

郭慕白望着白翰,漫不经心地问道:“白大人的酒杯呢?”

原来这白翰年轻时有一坏毛病:酗酒,而且酒后还喜欢说胡话。后来娶了严婉,在严婉的柔情中才慢慢地把这毛病改掉,儿子女儿出生后基本是滴酒不沾。就有人劝酒,也基本以身体为由拒绝。

严婉担心白翰酒后胡言,早暗中把他的酒杯收了起来。此时郭慕白问到,白翰尚未答话,严婉代夫答道:“我家官人患有痛风,不宜饮酒,郭小姐给别人倒吧。”

郭慕白脸色一沉,忽又笑道:“白夫人太爱惜大人身体了,我看大人的身体健康得很,就有小恙,小酌几口何妨?何况这天香楼的桂花酒世间少有,不尝尝可惜了。”

白翰这回居然没拒绝,他点头道:“好,就一杯。夫人把我的杯子拿出来吧。”

严婉瞪了白翰一眼,道:“我什么时候藏起了你的酒杯了?”

章楶见状,便命人再拿只酒杯出来,郭慕白笑道:“何必这么麻烦,白大人只是试试这酒而已,张开嘴即可。”

白翰愕道:“张嘴?”那嘴字未毕,张开的嘴巴未合,一条细长的酒浪射来,喷入了他的嘴里,他吃了一惊,不由自主的闭合了嘴巴,但已被呛了一口,连连咳了几声,还有几滴未入口的酒也把嘴巴胡子打湿,样子实在是有点狼狈。

郭慕白笑道:“白大人觉得这酒味道如何啊?哎呀对不住,呛着大人了。”

这事来得太突然,待众人反应过来时,不禁愕然,不解身为山海盐帮的二号人物,为何以这种方式敬酒,而且敬的还是知州大人?到底是想显示武功还是对白翰的捉弄?郭崇山喝道:“慕白,你怎么与大人开此玩笑?”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女儿是何意,不过他先将郭慕白的举动归为玩笑,也是为了之后好说话。

郭慕白低下头道:“是我不好,原想着给白大人尝一下佳酿,没想到控制不好,呛着大人了。对不住!请大人原谅小女子的粗莽。”她这话表面是认错,暗地里不知瞪了白翰几眼。

白翰样子虽有些狼狈,但他仍哈哈笑道:“不妨事不妨事,这种喝酒的方式,我还是头一次。各位也没试过吧?值得一试!天香楼的桂花酒名不虚传呐,我被这酒浪一冲,不仅嘴里,连鼻子里也是酒香,真正的让人回味无穷!”

几句话把尴尬的气氛扭转,众人也乐了起来。只有他女儿白锦联想起行礼时的情形,更是深深不解。他的妻子严婉也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把他忘掉!

余逸年虽然嘴里对郭慕白不恭,那是因为郭慕白狠狠拒绝了他的求爱,但他心里仍是爱慕着郭慕白的,此刻想道:“不如趁机露一手,也好让慕白知道我的本领。”于是道:“这么个斟酒法斟到什么时候?还是我来吧,各位把杯子放到跟前。”

章楶等知道他要显示功夫,都把空杯子放到跟前,余逸年把酒樽放在桌子的中间,而后蓦地往桌面轻轻一拍,只见酒樽快速地转了一圈,近十条酒浪喷射而出,各人突地眼前一花,再把眼看时,章楶、叶知远等九人跟前的杯子满满是酒,而且也一滴未洒出杯外。这一手功夫,跟黄宁坤比起来也是不相伯仲,顿时大厅里响起了一片掌声。

叶知远也拍了两下手掌,心里却吸了一口凉气:“这些人身手果然是不凡,今日仅是显示武艺,还是向章大人示威呢?”

余逸年洋洋得意,又道:“这样斟酒也不好,还有九桌未倒酒呢,何况这么大坛酒,什么时候才能倒完?”

“哦,那余坊主想如何啊?”管元仲故意问道。

“你让他们把酒坛抛过来,在下一次性给在座各位敬酒。”

管元仲微微一笑,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这么大坛酒抛过来,这万一余坊主接不住……”

余逸年眉毛一挑,道:“管掌柜看不起在下?还是你的人抛不起这坛酒?”

管元仲笑道:“不敢,余坊主武艺高强,想必没有这么个万一。”令那两个站在酒坛旁边的随从把酒抛来。

天香楼的随从果然都不是普通人,这坛酒连坛带酒少说也有七、八十斤,普通的壮汉也仅仅能抱起来罢了,而这坛酒与余逸年这一桌距离却有六七丈远。只见这个随从轻轻一抓,就把酒坛高举头上,再用力一抛,那坛酒就向余逸年飞了过来,可见这随从的臂力过人。

余逸年心想以自己的武艺,接住这坛酒岂不是小菜一碟?他有意卖弄,站起来只伸出一只右手,准备接住洒坛。突然右臂一麻,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余逸年慌忙再伸出左手,可惜迟了,再则左手也没右手灵活,这力道一下控制不好,左手的掌力直接击破了酒坛,“砰!”,几十斤的酒水喷射而出,倾泻而下!

眼看他们这一桌的人都要遭殃,说时迟,那时快,余逸年与管元仲首当其冲,他俩当即斜掠而出,瞬间飘身于两丈多远。

郭崇山挥起双掌,浑厚的辟空掌力一出,碎片及酒浪从他们父女头顶反射而去,向四周溅射。郭慕白也挥起双掌,却是挥向了白翰夫妻,但她并不是趁乱偷袭他二人,而是用掌力帮他们挡住即将落在他们头上的酒浪碎片。

章楶则掀起盖琴匣的锦罗,向空中一挥,护住了自己以及那把‘天籁’。

就这么一霎那功夫,白锦呆坐还来不及反应,眼看酒浪瓦片就要砸在她身上,叶知远从旁蹿出,他蹿到白锦身旁,脱下外衣,使出内家真力,把外衣撑得像把伞一般,护住了自己与白锦。他动作太快,以致于白锦都不知道旁边多了个人。

“轰~”的一声巨响,他们那张桌子被洒坛碎片及酒水砸了个稀巴烂!众人把眼看时,连旁桌靠得较近的几个人都成了落汤鸡,幸而没人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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